她对宁巧娘是很有好感,但这种好感并不足以让她对上在江宁可以说是一把手的曹家,况且她一个平头百姓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又有一句话,清官难管家务事,如若她插手,不管好坏,最后估计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那人用袖口胡乱抹了一下,对楚玉笑了笑。
楚玉道:“这事我知道了,我先回去想想应该怎么做。”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不用跟着我了,我不会诳你的。”
那人尴尬一笑道:“那个,小的进城也是走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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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到家时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她干脆买了几个馒头裹腹,去了丰和楼,她想让掌柜的给宁芸娘带个信,没成想刚好陆言安两人正在此吃饭。
陆言安身体已经大好,但家里人并不让他似以前一般到处跑,今天早起请安,又一处吃了腊八粥,在陆李氏面前讨好卖乖了多时才被允许出来散心一个时辰,谁知他出来了就跟放鸟归林一般,宁芸娘又心疼他吃了多般苦头,一味的依着他。先是去了楚玉那里想说声谢,见大门紧锁后便悠哉游哉的满街晃,累了便去丰和楼自留的雅间,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正细嚼慢咽,门外就响起敲门声,随后跑堂的禀道楚玉来了,想见宁芸娘。
楚玉被恭敬的领进门,宁芸娘站起身笑道:“相请不如偶遇,可巧今日有牛犊,让他们捡了上好的端上来。”陆言安用筷子隔空点了楚玉一下徉怒道:“你可是真难找。”
楚玉告罪道:“今天不是腊八嘛,听人说小叶寺施粥,便去凑了热闹。”见宁芸娘吩咐了一堆的菜,忙又道:“我是吃过饭来的,不必如此客气,我找芸娘有点事情商量。”
宁芸娘吩咐完后招呼楚玉坐下后道:“尝尝荷叶香酥牛肉,是难得的口福,等吃完我们俩再好好叙一下旧。”
雅间很大,被一扇屏风隔断,里间吃饭,外间另置了两张座椅并一张桌子,宁芸娘拉着楚玉坐下又让人添了茶又寒暄了几句,楚玉看着周围下人对宁芸娘道:“这几位可曾用膳了?”
宁芸娘挥手让人自去休息,待人都退下后问道:“怎的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楚玉把今天城外的事情一说,宁芸娘皱眉道:“那人可有说叫什么名字?”
楚玉摇头道:“因着当时附近无人,我心急并没有问他。”又详细的描述了那人的长相衣着。
宁芸娘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跟二娘乳母的儿子有点像,这样,眼见思文身体已大安,我明日带他回娘家探望一下婆婆(奶奶),再问一下远哥儿,看情况是怎么样。”
楚玉道:“那便一切依托你了。”
宁芸娘苦笑道:“这事闹的……”
楚玉把事情告知宁芸娘后便也没有再管,只每日会特意路过府衙內衙。
第三天,宁芸娘让人请了楚玉去丰和楼,依旧是那间雅间,楚玉进去后门便从外面关上,越过屏风,宁芸娘独自一人坐在窗户前,看着外面街道发愣。
楚玉轻轻在屏风的护栏上敲了敲,听到声音宁芸娘转过头来,也不起身,一双眼睛通红的看着楚玉,楚玉也由此看出了几分。
待走到窗户,楚玉站着往下看,三层的高度并不高,下面行人或匆忙或悠闲,总逃不开生活二字。
宁芸娘也转头看向下面,良久后轻轻道:“我很庆幸婆婆为我选了思文。”
楚玉没吭声,宁芸娘把窗户关上,又道:“先前思文不在的时候我想着让二娘帮忙,没进着门,还在心底怨了她几句,可如今……”
楚玉走到桌旁坐下问道:“宁巧娘真的被苛待了?你们可曾见着人了?”
宁芸娘也走过来挨着楚玉坐下道:“他们根本不让二娘跟外人接触,婆婆也只是从细枝末节猜想的,可她也没有办法,出嫁从夫,又有汪泽渝秋后处斩的事,也只是叹说二娘命不好。”
楚玉冷笑道:“说什么命不好,这里面宁巧娘可做错了什么?那男人犯罪是她按着的还是怂恿的,别的也不说,就说今天这事,她是受害者吧,为什么不去谴责那衙内,反而要自叹命不好,什么狗shi逻辑?”
宁芸娘被呛声也没有生气,只叹道:“现如今,我们连二娘的面都见不着,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楚玉想了想道:“你可曾跟陆言安的大哥说了此事?”
宁芸娘摇头道:“我连思文都没有告诉,大伯又怎会知道呢?况且大伯与知府素来不是很和,权势也比不上,说出来只能让思文白白担心。”
楚玉道:“你们是夫妻,本就是一体的,你与他说了,多个人法子总归会多一些的,况且男女想法不一样,他能想到的我们不一定能想到,就当多一条思路。”
宁芸娘有些犹豫道:“可思文身体刚好点,若是思虑太多,怕是对身体不好。”
楚玉道:“这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有弄清楚,他大哥在官场多年,好歹人脉比你我要多,若是他能插手查探一下,总比我们自己似无头苍蝇乱撞要好的多。”
如此思索再三,宁芸娘也终是咬牙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