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二小姐被卖给侯府充门面了?”老妈子捶着桌子,“那二小姐后来又托人打听清楚了?”
“哪来得及呀。”春沂抹了一把眼泪,“明日就是乞巧节,侯府今日前来送聘礼,二小姐扔了火折子,一把烧了绫罗绸缎不说,还惊了侯府的马车,车上坐着侯府老妈妈,一并摔到沟里去。”春沂比比划划的,说得老妈子惊骇不已。
老妈子唉声叹气一番,见钱老爷前去侯府赔罪,还没回来,四下转圈,急得仿佛火上了墙。
春沂又抹了一把眼泪道:“老妈妈,您在哪里当差,怎么从来没在钱府见过?”
“嗨——人老了,不中用喽。”老妈子遮遮掩掩就要往出走。
春沂也没多想,见老妈子禁不住熬夜,便催她先去休息了。
三更时,春沂就听见湘南说起胡话来,什么“南宏集团”、什么“让他赶紧回复”之类的。
春沂心想,糟了,定是烧糊涂了。
春沂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念叨湘南的种种,从丧了娘亲一直到今日遭打,悉数说遍了。
转头过了四更,谁料到二小姐湘南竟然睁开眼,却是冷笑一声:
“有人敢把我强嫁出去,不想活了?呲,真狠……可有什么吃的没有?”
春沂泪眼朦胧抬起头,见湘南直直地坐起来,眼波流转,冒出一股杀气。
春沂立刻跪在地上,顾不得硌得慌,口中直直地念叨佛祖,湘南是得了上天祝佑,竟如此禁得打?
……
清晨,湘南伤口还是隐隐作疼。
不过让春沂找了些简单的药材,处理伤口,倒是比昨晚减轻了许多。
湘南起身,命春沂服侍。
春沂想揉揉眼了,这气派,这行坐,倒不是以前那个野马——
倒是像皇家人,言行有度,气韵芳华揣度起来,不比侯府嫡长女李葭差上一分。
“看什么呢,捡这玉簪粉来涂脸,将近秋日,倒是天然些。比那些化学药品强。”湘南笑道。
春沂嘟囔道:“二小姐,您不是最不喜欢这些粉啊脂的吗……”
湘南斜睨一眼。
春沂顿时不敢作声,总感觉背后发冷。
春沂又捡了湘南平日穿的衣衫,湘南选来选去嗔道:“就这么几件?”
“二小姐,数来数去,总共就这几件,再无多的了。”春沂微微笑道。
“你们湘南是被欺负惯了么,还好意思笑?”湘南白了一眼春沂。
湘南又拎起一件衣衫,连连摇头道:“这品位,Oh,no!简直就是繁花版巴黎时尚周。”
春沂也听不懂。
拿出一件湘南从未穿过的绛纱绮罗裙来,湘南又摇头。
最后,湘南只好自捡了一件茱萸锦大袖衣衫,问春沂:“这可有窄袖的?”
春沂赶忙道:“有的。”
湘南自是穿了,道:“马马虎虎。”
春沂担心道:“二小姐,要是侯府今日来抢人怎么办?”
湘南摸了摸春沂脑瓜儿道:“那就先嫁过去再说!”
春沂禁不住大叫道:“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