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小时候,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亲女儿对待,你与我如此亲昵,你如此喜欢我,依赖我。
可是我害怕你长大,当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你就会随着世俗去厌恶我,排斥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双眼,越来越像永洲,那明亮透彻的眼神,像是一直在警告我,我错了。
方亿阳像是一个无根的野草,他潇洒自如,逍遥无愁。
他愿意去爱他能爱的,他可以去守护他要守护就的,不管那到底合不合适。
我曾经试探问:“为什么会喜欢上郝芊呢?她哪儿好了?为人也不体贴,也不懂得照顾人的感受,也没有特别漂亮,一身得的娇弱还惹了麻烦。”
他说:“不知道,就是一见如故的感觉,一瞬间,也许那就叫荷尔蒙吧,它就这样,爆发了。”
当知道你们那种一见如故就,并不是爱的理由后,你们也曾怀疑过,放弃过。
我多么希望,你们就此结束,可是某一天,他又说:“那种错觉,早就成为了一种惯性,不管开始的原因是什么,他就是想要坚持下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使命感。”
我明白了,在原来,我问他,为什么会爱上你的时候,他还能说出某种理由。可后来他再问过自己的心,他已经找不到理由了,当找不到缘由的时候,这份爱,就已经无法放开了。
我无法接受和这样的结局。
我的爱情,因为世俗的眼光,被嘲笑,被诋毁。我们就要结婚了,就差一点点,我就可以远离那些闲言碎语。
可是你们母女一直在从中作梗,是啊,你们才是母女,你知道吗?我也恨你,若不是因为你的生日,他就不会出事。
所以啊,爱是什么?恨是什么?我想亲自问问你。
我是茹海琴,我在原来的小城里。
也许命运早已有它的安排,但是我曾经做过某些违抗命运的事情。
很久以前的夏天,我常常牵着小女孩的手,她总喜欢抬头问我:“琴姨,爸爸什么时候会回来?”
每当你这样问起,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般难受。
郝先生也喜欢带着你一起找那个女人,但是晚饭他是一定会回来的,家中的妻子还是个不谙世事的乖巧女孩。
我常常问你,你们中午吃了什么,我喜欢研究菜谱。在晚上,我会准备一桌,与你们中午吃过的菜相冲的食材,所幸你很挑食,我要另外给你准备你爱吃的。
南方的雨季,电闪雷鸣,****不断。
某个午后,世界像是要崩塌了一般,乌云密布,你说你很害怕,你在等一个手术,这一天,又恰好是你的生日,你对我说:“爸爸答应过我,他回来的,还给我买了生日礼物。”
我看着你,觉得可怜,我没有亲人,没有父母,也没有孩子。可那个年岁的我,也会有母爱。那样看着你,就像在抱着自己的孩子,我要把你捧在手心里,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但是郝先生一直用他的言行告诉我,他在挑衅我的爱,他要伤害我一直想守护的两个女孩。
我不甘心,我也在用我自己的方法告诉他,我要捍卫我的爱,所以我那样做了。
那些事,过去快四十年了,这个老房子门前的花木日渐凋零,我的年岁,还未迟暮,心却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