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站在身旁的儿子,见他并不为所动,这才放心了一分。“但愿沈公子和梁公子及时赶到,助我于水火。”
早在门童报名的一刹,谢老眉头就已深皱。
等到赵、孟、李三个家主走到近前,他紧皱的眉头早已展开,微笑道:“贵客登门。老朽没有及时远迎,几位不会怪我失礼吧?”
谢老风雨一生,这三人的叵测居心,他又岂能瞧不出?
眼下没有直接揭开,正自念头千转,苦思良策,徐徐图之。
三人行至面前,客套两句后,赵有良哈哈一笑:“谢老说笑了,您创办家业时,我们三个还在念书。说起来,我们都是您的子侄辈,在您面前哪敢托大?”
这三个人里面,只有孟立军孟总,心事重重。
前两天手下人来报,在众意湖畔发现了孟晨星少爷。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孟晨星像是得了癫痫病,时而坐着嘿嘿傻笑,时而眼中露出惊恐。
家族里的那个武者供奉,也不知去向。
那个武者到了哪里,孟立军无心去管,他只在意儿子的死活。这两天请了好几个医生来看,却都瞧不出个所以然,孟立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若不是今日事关重大,筹划已久,他哪有心思跑来谢家?
他心中有事,自然急不可耐,上前抱了抱拳,道:“谢老,明人不说暗话。实不相瞒,我三人今日过来,其实是想讨回半年前的债务。眼下老城区招标在即,流动资金不足,还请谢老高抬贵手!”
这话刚说出口,旁边的一众人等,都看着他一愣。
谢老微微愕然,像是没想到他一个家业二三十亿的大佬,说话竟会如此直接。
就连赵有良和李隆,都愣了愣神。
不过,原意如此,事到如今,再顾忌什么情面,那就是多余了。赵有良恭敬道:“谢老,当初谢奕华谢总在时,我等曾在恒远艰难处施以援手,此事还是经张总之手办的,我就不再多说。如今老城区面临招标,的确有经营困难之处,将还款期限提前,实在是迫不得已。”
在身后站着的谢奕先,这才知道三人来此的目的。
等他回过神儿,不愁反喜。“这三家说得凄惨,估计求援是假,想要落井下石才是真。我要是能化解这场困局,说不定还有翻盘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眼巴巴望着台下的那些朋友,指望着能有一些人站出来,帮谢家说说话。
“这么多人在这儿,即便是赵、孟、李三家的老总,也会掂量掂量吧?”
可他等了片刻,却不见有一人愿为谢家出头。
谢奕先老脸渐渐黑了起来。“平日里吃拿索要,向来没亏待过你们,到了关键时候,一个个就成缩头乌龟了!”
胸中有气,他将身子向前一挺,道:“赵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我大哥与你们约定的期限,应该是在半年以后。目前我谢家正是青黄不接,你们现在过来,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他虽喜好玩乐,一些基本的经营倒也能算清,知道以老城区为由,只是个借口而已。
老城区地块儿虽大,可地皮是归政府所有,建材自出,招标也只是寻找承建商。这是块破费小利润大的肥差,又有好几家共同承担,哪里需要那么多成本?
赵有良闻言,理都未理。
他只是呵呵一笑,对着身后跟来的律师招了招手,接来一份合同。
“谢老,并非我们有意为难,实在是迫不得已。当初约定的借款利率是16%,期限一年,眼下我们主动缩短日期,我和孟总、李总商量了一下,情愿将利率降低六个百分点,您看可好?”
谢老接过协议书,心中长叹。
“赵有良说得好听,降低六个百分点,单单只是那百分之十,也有几千万了。加上这三家的本金,将近五个亿的天数!这让我到哪里去给他找?”
“若是我儿奕华仍在,这几人又岂敢现在来为难!”
他一把年纪,此刻面色未变,心里却仿佛又老了好几岁。
正要以花甲高龄,亲自求情。
就在这时,一位倜傥青年,信步走入庄子里面。他面带微笑,从容不迫,似乎在他的眼中,这满场的大佬地豪,犹如无物。
与此同时,门童的清亮嗓音,蓦然响起:
“沈家,沈业公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