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他双手传来的温度,李沉璧欢喜一阵,担忧一阵,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她移开目光不敢看他:“晏兄,你可要想好了,迈出这一步,如我前面所说,我们之间就会变得脆弱起来。”
“沉璧,你看看我。”待李沉璧再看他时,晏惊卿一字一顿承诺道,“我对你永不见疑。”
李沉璧心中熨帖,忽然“噗嗤”笑起来:“那便算我们互相撞破了彼此的秘密,这样就好啦!”
晏惊卿觉得颇为有趣,也笑道:“不错,正是此理。沉璧,在我的家族,成亲本是要拜过仙人塑像的,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咱们拜一拜天地也就是了,请这天地明月一齐为咱们做证。”
尽管心里觉得委屈了她,但他了解她的性子,她不会在乎这些,倘若他说将出来,反倒小瞧了她。
李沉璧果然大大欢喜,在她观念里,既然话都说到了,合该定下名分,晏惊卿此举太合她心意。两个少年人当即在浩瀚无际的另一个空间中对着天地拜了三拜,从此便结为夫妻,几乎可说是世上关系极为亲密的两个人。
拜完天地,晏惊卿执着李沉璧的双手说道:“如果我们将来能够出去,我们就再办一个热闹的婚礼,把沈老、邵贤姑娘和沈兴都请来。”
李沉璧道:“好啊,等到那时,我们就一起去寻灵宝,只是终归有些危险;或者可以稳定下来,做点小生意平凡度日。但那时候,你的腿一定恢复如初了。”
毕竟成亲是一件大事,还是从小到大各种道听旁说来承载了许多美好幸福的大事,似乎只有大人才能完成。两个人都沉浸在喜悦中,也不担心不能出去的事了,干脆交握双手,齐齐仰面躺在地上畅想起未来。
正闲聊着,晏惊卿突然想起一事:“我们既然已经成亲,你以后可不能再叫我‘晏兄’了,听着怪生分的。”
李沉璧心道也是,可嘴上却说:“‘夫君’我可叫不出口,听起来好像我年纪很大。”
在她认知里,称呼丈夫为夫君的女子都是三四十岁的妇人。
晏惊卿笑道:“你叫一下夫君试试啊,不然人家新婚夫妻该怎么叫呢?”
李沉璧白他一眼:“那你先叫声‘娘子’、‘夫人’来听听啊。”
这情景晏惊卿仅仅幻想了一下就打消了——他也叫不出口,听着好像自己一个大好青年在装老成。
“那我们也不必拘泥这些俗礼,要不就叫彼此的名字吧。我叫你‘璧儿’,如何?”晏惊卿考虑半天,给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李沉璧点点头,很是满意:“这样很好,一听就是在叫我,倘若你叫我娘子,世间便不知有多少个我了。”
晏惊卿哭笑不得:“你见天都在想些什么,快想想怎么叫我啊。”
“嗯……”李沉璧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我叫你‘惊郎’,好不好?”
“自然是好。”晏惊卿抚掌笑道。
李沉璧认真地想了想,续道:“不过我在家的时候爹爹妈妈都是‘你啊你啊’的,其实互相也不叫对方。”
“那他们感情一定很好。”晏惊卿稍稍用力握了握李沉璧的手指,“其实……我还忘了问你一句话,在拜天地之前。璧儿,你可会后悔今日?毕竟我现今身无长处,给不了你什么。”
李沉璧认真道:“你以为我是冲动行事?我妈妈以前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要做一件不容于世俗的事,一定要先考虑后果,倘若我确信即使要承担诸多后果仍要去做的话,自然不会有后悔一说。
“惊郎,你无须灰心,你这样好,怎能说自己‘身无长处’?你可知我见了你白衣,第一眼想到什么?
——玉楼银海,气质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