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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宫出来，在回未央宫的路，赵晴若一直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入了寝殿，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烛光中等着她。

“去看过昭儿了？”祁政执着棋子，正与自己下着前些日子和赵晴若留下的残棋，见赵晴若回来，便停手问道。

赵晴若见了他，放了下眉间的愁绪，眼里不自觉带笑意走前：“是。昭儿已经歇下了。皇不是去看宁妃了吗？”

祁政低头落了一子，然后将占了风的白子盒递给在对面落座的赵晴若，道：“她头晕得厉害，怕也是没精神和朕话。”

宁妃从前在祁政面前便是怯怯的模样，如今怀了身孕，对着祁政却更加心翼翼了。赵晴若心中明了，没有多什么，只暗暗记下明日让太医去静辰宫开些安神的药。

宁妃如今怀了孕，若是个男孩，她便是这后宫里第一个生下皇子的妃嫔了。以她安静怯弱的性子，难免不担惊受怕。想到这，赵晴若又想起了祁昭的事来，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祁政听见她叹气，便问道：“可是昭儿顶撞你了？”

“朕身为皇子的时候，也偷偷溜出过宫。男儿，总是有淘气的时候。”

赵晴若浅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祁政问道：“皇，可曾想过昭儿的婚事？”

祁政微微一怔，摇了摇头：“昭儿还，如今还不用做这些打算。”

“可是昭儿有了心仪的姑娘？”心在前朝的祁政不怎么在意后宫之事，自然也不会去过问自己儿子的房中事，便不知晓袭香此人。

赵晴若没有正面回答，只道：“妾身只是觉得，昭儿过两年也到了年纪，兴许房中是该添些人。”

她顿了顿，垂眸道：“皇之前也纳了刘侍妾和杜昭仪。”

祁政一愣，没想到赵晴若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他堂堂帝王这会儿却不知道该什么，捏着棋子沉默了片刻才半是自嘲半是调笑地道：“是该好好选看昭儿的身边人，不然往后便是给自己留下了麻烦。”

“不过……”祁政看着赵晴若弯唇一笑，“倒是难得见朝云拈酸一回。”

“皇……”赵晴若睨他一眼，似是有些羞恼，但转眼又蹙了眉道：“妾身只是担心昭儿的终身大事。”

祁政正色劝她：“姻缘之事，如今再操心担忧也无用。”他看着她，眼里映着烛光和她的面容，柔情沉在眼底熠熠生辉：“你我从前并无父母之命，可如今，我们也很好。”

赵晴若抬眼看祁政，心中感到了些许宽慰：“也是，妾身与皇也并未有从一开始便能看见的缘分。”

祁政闻言，眨了眨眼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弯了嘴角浅笑着道，声音低哑而温柔：“不定，就是一眼注定的缘分。”

赵晴若恍惚间没有听清楚，刚想追问，却听祁政又道：“朝云。”

他看着她的双眼唤她，眸中的光似乎一直没有变，却又似乎在随着岁月越变越亮。

“陪朕下完这盘棋罢。”

次日赵晴若听闻袭香被祁昭调离了身边。竹容松了口气，殿下果然还是心思纯真的孩子。赵晴若却没有同她一样庆幸，而是莫名有些怅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