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若拢了拢衣裳,道:“竹容,我觉得溪和也许是对的。”
“她难道在这里,贤德一生便是好吗?”
竹容低下头,道:“公主只是还年轻。不知道您这些年来的辛苦。”
“溪和从早慧,怕就是看着我这些年走过来,才厌了这里吧。”
竹容又道:“可您没有错。为人父母,有哪个愿意送孩子离家?看不见摸不到,成担着心。”
赵晴若抬头看那月,月缺未满,月色清冷。月光倒映在她眼中,晃着水色。
“这些溪和不会不知道。可她还是想走。”
赵晴若突然哽咽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笑,有些凄然。
“其实她什么都懂,所以她,至少她是还想出去的。”
“而我,已经不想出去了。”
如今的她已经算不清在这里待了多久了,在这个位子上待了多久了。
她终于成为了一个贤后,相夫教子,不妒不怨,将后宫打理得仅仅有条,也将自己和儿女保护得很好。
但,这样“顺遂安稳”的一生,好吗?
今日祁溪和问她时,她答不出来。那个曾经想着要回南域的赵晴若在选择回来时便消失了。
而如今的她,确实,已不再想着离开了。
因为,走不出去了啊。
……
赵晴若在廊下坐到了半夜,看着月轮偏了西去,万寂静时,身后响起了脚步声,有一人执灯而来。
竹容见了那人便退下了。他坐了下来,伸手将赵晴若揽进怀郑
“皇上怎么这么晚还过来?”赵晴若初听见脚步声时便知道是他。
祁政将油灯放在一旁,道:“怕你像这样不得安眠。”
“朝云从未对溪和生过这样大的气。”
赵晴若靠在他怀中,道:“妾身许是在气自己。”
“这一回是溪和太执拗了。朕会与她好好一。”祁政感觉怀中人儿的身子有些冷,将她又搂紧了些。
赵晴若轻轻摇头:“也许是妾身太执拗了。”
“朝云同意溪和嫁去纪家?”
赵晴若从祁政怀中抬头看他,问:“溪和远嫁,皇上可放心?”
祁政垂眸看着她,那双眼里仍是经年未变的沉稳安然,又多了几分柔情:“朕自然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但若她嫁,朕定会随兵守卫,金银压妆,护她千里之外的安稳。”
赵晴若听罢,轻轻笑了一下,缩回祁政怀郑
也许,她真地该放手。这世间有哪个女子最终不会被困在府宅之内?但是她的溪和可能是这世间最幸阅女子了。
也许她应该出去,去看一看她想要看的地,去看一看其他女子无法看的地。
即使并不稳妥,但也许另有生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