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从门帘留了个缝，窥视了两眼意外道，“你身边的人身手不错啊！”

唐坤勉强笑了笑，“他们是父皇派给我的内卫。”他听见外头的刀剑声，第一回感觉自己离腥风血雨的武林有多近。

“喔！杜曦昭在里头吧！是哪一个？”左明眼睛一亮，有点跃跃欲试。

唐坤没心情理他，这个关头他哪有那个闲心。

如林看他蠢蠢欲动，连忙拉住他，“你走了太子怎么办？”他急道。

左明接收到他们三个惊慌的眼神，也就老老实实地待着了。

杜曦昭的动作不慢，大约不过两柱香的时间他就来敲马车的车壁，“太子殿下，已经处理干净了。”

左明看了他们一眼，唐坤朝他摆摆手，左明马上就钻出了马车。

“来人是山贼吗？”唐坤撩起来车帐，白着脸没下车。

“看上去没什么破绽。”杜曦昭甩了甩剑上的血，收好剑。看着地上的尸体表情有点愁。太子这回出宫低调得很人也没带多少。

“你这么样？侍卫里还有人受伤吗？”唐坤摆了摆手，他看杜曦昭的胳膊上流了血。

杜曦昭脸色不太好看，说，“臣只是皮外伤，还有三个兄弟受伤了，有一个可能暂时不能走动。”

唐坤吸了一口气，早知道把这些侍卫都带上了。留着那么几个守着个空荡荡的庆阳宫有个屁用。“现在离护国寺还有多远？”唐坤压下了坏情绪，努力冷静了下来。

“现在要继续赶车的话，入夜后大概就能到护国寺的山上。”杜曦昭回答说。

唐坤摇头，“附近有没有城镇？”入夜上山实在是太危险了。这要是再来一伙‘山贼’，他成要一命呜呼了。

“最近的是小燕城，去的话大概要一个时辰。”

“先去小燕城，让兄弟们休息一个晚上，白天再赶路。”唐坤说。“在镇子里总比在山上好。”他又看了那些个受伤的人一眼，“你叫那个走路不便的上车来吧！”

杜曦昭的表情有些难堪，他大概从没这样惨败过。不过唐坤也不怪他，这皇宫再危险，哪里比得上江湖险恶？杜曦昭再能干也是个京城的公子哥，哪有那些个经验？

但唐坤没有安慰他。太子的安全是他的责任，无论因为什么，让他冒险都是杜曦昭应该反省的过失。这是御下之道。即便杜曦昭是他表哥，也得先是他的侍卫。

车队入住了小燕城的一家客栈里，这个时节空房间并不多，唐坤就主动要求和左明一个房间，他也看出来了，左明虽然是年纪轻轻，确实是身手不凡。左明就近陪他，也能顺便兼顾保护他。

这一晚比唐坤想得难熬。左明睡着睡着腾地一下就起了身，唐坤睡他边上当即就被吓醒了。左明捂着他的嘴巴，就嘘了一声。唐坤惊魂未定，看着他看向门口，也看了过去，房门仍旧落锁紧闭，就听见门外有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声音其实不算小。

唐坤拍拍他，叫他的手拿开，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披上一件外衣。

左明就摸向自己的枕头底下。唐坤就看见他摸出来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登时有点头皮发麻，他倒是没注意左明居然枕着这个睡觉。

但他这时候也没什么好吐槽的，唐坤现在倒对于他这个习惯满怀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