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家勇们都安顿好休息后,暮色已深。这一日,叫一向清闲惯了的谢懿也累得够呛。
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寻思着是否要搬到家勇大院里,和家勇们一起吃住,方便管教和贴近家勇们的生活。只是不知如何向巧娘开口。
等谢懿进了内宅大院,杏儿提着一盏灯来引路,将谢懿送到卧房门外。谢懿透过窗纱看见里面灯火通明。
“官人怎的这才回来?”巧娘一边放下手中的女红,一边迎上来道“,方才掌柜的来寻官人好几回嘞!”
“掌柜的?”谢懿听后稍稍琢磨,便知道是什么事了,对巧娘道“,明日掌柜的再来,叫他昏食以后在家勇大院门外等我。”
谢懿在巧娘侍奉下洗漱了一番,终于搂着怀中美人上了床榻。
然而,谢懿却并未睡去,几番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对怀中的人儿道“,巧娘,我有一事要与你说。”
谁知一向乖巧的人儿却默然不应,谢懿以为她未听见,便唤道“,巧娘?”
这时,巧娘却突然道“,官人可是要将起居搬去家勇大院?”
谢懿大吃一惊道“,你怎知晓?”
巧娘答道“,官人对募练家勇之事这般费心,直至方才赶着暮色才回来,如今要与奴家商讨的,还能有何事?”
谢懿不禁感慨道“,汝真乃冰雪聪明。”
“巧娘放心,”谢懿看出巧娘有些不高兴,安慰道“,往后谢家家勇操四歇一,我每隔四日便会回来一趟。”
翌日,家勇们似昨日一般,早早在大院里集合起来。在谢懿教导下,开始队列训练。
相较昨日,家勇们对谢懿的口令因已能掌握,于是谢懿便叫他们在秋阳高照下站军姿,一连站两三个时辰,锻炼家勇的耐力。
很快,一天便这样过去了。家勇们又开始了蹴鞠比赛,谢懿则离开大院,回到内宅,果然见谢长盛正一脸焦急地等待着。
谢长盛一见谢懿便苦口婆心道“,小官人!天下募练义勇的乡间豪强无数,却哪有你这般拿银子作石头砸的!”
谢懿一脸不耐道“,掌柜的意思我明白,此事我自有打算,不劳掌柜的操心。”
“可这些家勇的饷钱加上伙食,一月耗费四十两有奇!咱们家虽先前挣得一笔小财,可哪里经得住如此折腾啊?”谢长盛痛心疾首道“,除去购置这谢家庄和买仆役的银子,咱家只剩一千两不到!如此下去,最多只能撑两年罢了!”
“小官人得想法子叫谢家庄的佃户们交租,不然谢家有出无入,哪怕是座金山也得吃空了!”
“此事暂且不成,这些乡人凶悍得很,逼得紧了便要出大乱子,还是想别的法子吧,”谢懿摇了摇头,否决了谢长盛地建议,转而道“,我叫你置办的东西呢?”
谢长盛一愣,继而反应“,在库房。”
“叫李大工过来,”谢懿吩咐道“,我有要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