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朱友建斩钉截铁的话语,刘莱臣似乎也下定了决心:“好!既然如此,那在下若是再不说,就太过矫情了。只是在说之前,在下要先问殿下一些问题。”
“先生请问,小王知无不言。”
“敢问殿下对济南府的官场了解几何?对此次灾情又如何看待?”
“这济南府的官场,据小王的了解,虽算不上清正廉洁,但也不算太过黑暗,至少明面上的他们做的还算可以。再者说整个大明的官场又有多少真正不贪不腐、一心为民的?至于此次的灾情,虽然严重,但看起来还可控,至少现在灭蝗就已见成效,百姓们尽管受灾,但补种后,还能有些收成。先生,不知小王说的可有差错?”
刘莱臣点了点头:“恩,殿下说的确实没错,但殿下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济南官场明面上确实不黑,但吕纯如、林铭鼎等人究竟贪了多少,背地里干了多少贪赃枉法之事,殿下恐怕真的是一无所知。就连指挥使魏光,他屁股下边也不干净,单单吃空饷不说,还霸占着两座矿山以及大量的田地。这些人里,也就济南知府樊时英算是干净的,还为民修桥铺路,可他的才能不够,身为知府,上边被吕纯如压制,下边的官吏们也对他阳奉阴违,不然此次蝗灾怎会如此严重?”
“先生,此话又当如何?”朱友建顿时有些疑惑。
刘莱臣给朱友建倒了一杯茶,缓口道:“在下年后游历至山东,距现今已有大半年,对济南的许多事还都是有所耳闻的。今年三月间,樊时英就打算发动百姓,开挖沟渠,再打几***。可下边的官吏各种推诿,提出许多困难,又拉出吕纯如来讲情,逼得樊时英只好取消计划。殿下,试想若是挖通了沟渠,再加上新打的水井,这旱情必然得到控制,又哪里会有如此严重的蝗灾?”
这点朱友建倒是赞同,若无旱情,自然就能基本禁绝蝗灾,由此看来,这个樊时英的确在能力上有欠缺啊。“先生将这些告知小王,是想说明什么?”
“在下是想告诉殿下,依靠殿下如今的力量,想要扳倒他们是很困难的。若是打算救下这七十万灾民,就需要保证这些人不在暗中添乱。不然殿下以为为什么他们会要将粮食减半发放,而且外边粮价飞涨,殿下真的觉得和他们没有关系吗?”
“这——”朱友建迟疑片刻,站了起来,躬身朝刘莱臣施礼:“还请先生教我。”刘莱臣也急忙起身将朱友建扶住:“殿下稍安勿躁,且听在下慢慢细说。”
两个人各自坐下,刘莱臣接着道:“济南的粮价飞涨,便是这些人的计策,要通过这个办法来大肆捞钱,至于灾民们的死活,又与他们何干?赈灾不力,罪责是要归咎于殿下身上,李夔龙、吕纯如、林铭鼎都是魏忠贤的人,到时魏忠贤必然力保他们,而殿下乃是天潢贵胄,虽说皇上不会将您怎么样,但申斥罚俸是一定的,而且那样一来,您在百姓中的声望会更低。至于赈灾的替死鬼,刚好就是樊时英,踢走了他,吕纯如正好换上一个听话的自己人......”
随着刘莱臣一点一点的说开,朱友建顿时全部明白了,再联系魏忠贤当时力荐自己来赈灾的情景,他如何还能够不明白,这是魏忠贤想要诬陷、暗害自己的阴招!结合他在史书上看到的魏忠贤想要对付信王的记载,朱友建此时愈发的肯定了。
“那先生,我们又该如何去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