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一直到华灯初上朱友建也没有想出一个足够好的办法去解决。草草的用过晚饭,在孙娜恩的建议下,他又将刘莱臣喊来,向他问计。刘莱臣听完朱友建的疑虑,微微一笑:“殿下,此事易耳,只是看殿下愿不愿意下这份狠心了。”
“先生,计将安出?”
“殿下可知德王这一枝是我朝哪位皇帝册封的?”刘莱臣却没有直接回答朱友建的话,而是先问了问题。朱友建略略一思索,回道:“上次听先生说过,德王乃是成化二年受封,想来应当是宪宗皇帝的子嗣了。”哪料刘莱臣却摇了摇头:“殿下这可说错了,德王确实跟宪宗皇帝有亲,却不是他的子嗣,而是他的兄弟,乃是英宗皇帝之子。”
“原来是这样。”朱友建点了点头,“不知先生想说什么?”
刘莱臣笑了笑:“这其中自然有些较为隐蔽的宫闱之事,殿下可能不太清楚,在下也是偶然间听人说起。德王的母妃姓万,在英宗天顺元年受封宸妃,非常得宠,先后为英宗生下德王、吉王、忻王和广德公主,还有一个两岁便夭折了的皇子。虽说当时的钱皇后深得英宗敬重,但万宸妃却不遑多让。景泰皇帝即位后,便废了宪宗皇帝的太子之位,等英宗皇帝复位后,万宸妃便想让英宗立德王为太子,英宗也摇摆不定,宪宗虽说并非钱皇后所出,可长幼有序,钱皇后还是谏言,请立宪宗。因而德王最终也未能窥得大宝。”
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一段,朱友建虽然对“土木堡之变”和“夺门之变”有所了解,但对这后宫的秘辛却所知不多,现在听到刘莱臣这么一说,已经有点明白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了。
只听刘莱臣继续道:“德王虽然未能被立为太子,却也颇得英宗喜爱,宪宗也与这个兄弟要好。成化二年就藩时,宪宗也是颇多赏赐。但殿下您可以想象,当一个人离皇位如此之近时,如何能够不动心?因而德王虽未在英宗、宪宗面前流露出这个意思,却有了这个这个想法。他就藩济南后,曾私造龙袍御辇,在王府穿戴乘坐。宪宗知道后,只是申斥一番便没了下文。在下以为,若是殿下从此处下手,必定能够有所收获。”
朱友建明白,刘莱臣这是要自己从德王窥伺皇位这一点下手,直接给他来一个“谋逆”的大罪。可朱友建毕竟是穿越之人,虽然对大明朝的这些“米虫”王爷们没什么好感,但这样将一个和自己连见都没见过的人给搞死,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尽管前世时他作为侦察兵在西南边陲与毒贩进行过战斗,又和“东突”分子照过面,后来更是在日本与右翼势力同归于尽,但他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若是德王没有什么大恶,他并不想置其于死地,更何况还是用这种子虚乌有之事。
“先生,兹事体大,还是容我再仔细斟酌一番吧。”朱友建沉吟了一番,缓缓说道。
刘莱臣却有些着急:“殿下,还是要当机立断的好,即使登莱袁公那二十万石粮食运抵,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只有拿下德王,再顺势将济南各地为富不仁的大户全部清扫,方才能够拯救七十万灾民啊!”朱友建却是面有不豫之色,思索半天,一时间难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