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晶的力量正在搅乱我血液的力量,不得已,我只能停下来,忍痛把它们挖出来。
没有了束缚的结晶不停的抖动,想要飞往外界,与它的兄弟姐妹在一起,远处的蓝光越发的闪亮,我把结晶攥在手心,它们扯着我的手往走,让我像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鸡一样,看起来十分的滑稽,我继续往前走。
远看时觉得蓝白光交汇的地点离我非常近,越走却越觉得远,怎么也无法靠近,雾朦朦胧胧,四周里似乎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我坐下来把伤口处理了,免得自己想个火球一样突兀,弄好了一切,又忍不住借用蚩古的眼睛看一看四周,只听得鼓声阵阵,到处都是呐喊声,眼前一片猩红,想来蚩古定是杀红了眼,我寻思着能否看见一两个认识的人,然而目光所及,尽是硝烟,群魔乱舞,整个场面混乱不堪。
再看下去,脑袋都要炸开了,我闭上眼,整理了思绪,又一次将他屏蔽了,接着我把视线转移到金的眼睛上,这时候我才想起来,金就在瘴气外面,我完全可以用它的视线得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的视线非常的广,仿佛天地都聚集在一起,而瘴气形成的云堆只在其中占据一小部分,它的目光锁定在我离开的地方,远处,一位穿着斗篷的法师处于在一个黑色结界的中心,悬浮在半空中,他盘腿而坐,两只手扭搅在一起形成一个卍字,而结晶就漂浮在他手指上方。
一道微弱的金黄色光线像沙尘一般从结晶里漏了出来,慢慢的漂浮出结界,在结界外形成强流注入蓝色的河流中,细数之下,共有五处散发着金光,其余之地,依旧是黑暗无比,而那光照之下,却看得鬼域本体的虚无。
若是我这手里的三块结晶,也加入了这阵营,那河流将壮大一倍,危险系数也将提高一倍,而潜伏在鬼域中的千千万万个鬼,便会通过这条河流奔向阳间。
我赶紧站起来,快步往蓝白河流汇集处跑,我马不停蹄的跑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才将那河流看清。只见天空之上,挂着一条蓝色的虹桥,虹桥之中,挤挤攘攘的站满了鬼,一个一个整装待发,面朝正方,似乎只等道路接通,他们便要横冲猛撞而去了。
地府还在挣扎,从现状可知,门已经开了一半了,我悲观的想,果然,寡不敌众的地府撑不了多久。且蓝色河流里的鬼却有增无减,而另一边,白色的通道却一无所有,空得像一条透明的管道。
它们只停留在半空,我来到了这两条道路的中间,却见一个黑色的结界,结界上闪电涌动,一阵阵邪恶的力量从里面透出来,结界的两边,雾结成霜,像雪一样漂浮。
亚当就在这里,我要进去吗?我想,我该进去做什么,等他醒来之后,我该怎么做,我似乎没有力量杀死他。
我握紧匕首,手中的结晶还在扯着我往后退,这时候,我仿佛看到了一个人,从我结界外一闪而过,叫我立刻警惕起来。
我立马施展术法,打开领域,屏住呼吸慢慢的等着。
很快,一个穿着斗篷的法师从结界的左边走了出来,接着又一个从右边走出来,紧接着又有一个从结界里走出来,我往后退了三步,咽了咽口水。
那位从结界里走出来的法师稳重的向我靠近,我只能不停的往后退,我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是来自眼前这个人的。
他走进我的领域,让我升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入侵感,我仿佛被控制了,不,我猛地发现,自己已经被控制了!
我像被人用坠子扎了一下心一样,法师死死的盯着我,他的眼睛里有蛊惑人心的魅力,我曾经上过一次这种当,没想到再一次遇见竟然又上当!
我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然而身体却违背我的思绪,我听见自己作法将领域收起,乖乖的伸出手,把结晶递给他。
那人从我手中接过结晶,便用权杖往地上猛地一锤,瞬间一股强烈的力量把空气震开,直穿过我的身体,使我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瘴气将我掩埋在地下,我听见一个枯木般的声音说:“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三流之辈。”他的口气,仿佛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足挂齿。
“赶紧进行仪式。”另一个人用干瘪瘪的声音冷冷地说。
这三个人并没有走出去,而是席地而坐,三人并排坐在结界外,他们将法杖插入地中,盘腿而坐,调息运功,身体慢慢上升,这时,他们突然不约而同的将结晶放进口中吞下,于是每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剧烈的颤抖,过了好久,颤抖才停止。
与此同时,他们的胸膛慢慢散发出一股黑色的光芒,而我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们似乎变得膨胀,黑色的光从胸口涌向四肢,又从四肢流回了胸口,如此不停的来来回回。
忽然,我眼前闪现一片白光,刹那间出现一张张虚伪的脸,皮笑肉不笑的脸不停的在我面前经过,带着幸灾乐祸的眼光看着我,仿佛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圣者,而我是地沟里的老鼠一样。
“干什么!”我说,“又把我带来!你们就那么想见我吗!”
莫名其妙,现在我正是最忙的时候!可我却陷入意识中无法自拔,我坐起身,盯着自己的先祖,我打从心里讨厌这些人,他们虚伪的嘴角,让人厌恶。
“让我走!”我说。
在这里吼是没用的,这些只有脸皮的人不会回应我,于是我使出全部的力气,努力的反抗他们对我的控制,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我只觉得越发的疲劳,稍不留神,便会打盹。
不行不行,肉体已经被人控制了,如果连精神都被人控制,我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在这些人的强力打击下,我的意志力如同气球一样,一捏就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