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得正好。”

顾判脑海中响起这句话。

他并没有直接作出回应，也没有按照之前所计划的那样二话不说抡起斧头就砍，而是停下脚步，站在那里沉默思索许久，才开口缓缓说道，“母河监察者一族，连同监察者先知红叶，其实都是你的下属吧。”

虚幻影子微笑着道，“不，他们并不算是我的属下，只不过是吾当初陷入沉睡之前，随便从一处即将崩溃的宇宙时空抓来的一群小虫子，平日里他们所做的，也只是帮吾祛除一下衰败的细胞，如此而已。”

顾判不置可否点点头，又接着说道，“自从进入虚无通道之后，你一直在引导我出手。”

“或许就连混沌之海所衍生的意志，它所做的一切也都在你的控制之下。”

“混沌之海确实强大，但就算是它再强，也只是吾体内的一部分而已，拿来为自己做一点事情，再正常不过。”

“那么我呢，也是你的一部分？”

“从根本源头上讲，你并不能真正算得上是吾的一部分。”虚幻身影澹澹说道，“不过这么多岁月以来，你倒是吃掉了吾的许多精华宇宙时空，所以才能一步步成长到如今的层次。”

“哦？”顾判垂下眼睛，“从根本源头上讲，我虽然当初以真灵神魂漂流母河，然后落入到九幽洞天之内，但是即便是原本的那一方宇宙时空，也应该算是无尽母河的一部分才对。”

“你以为的诞生本源，难道就是真的根本源头吗？”

虚幻身影一点点抬头，看向了虚无空间的终点，“你最根本核心的一点真灵，其实并非属于吾等所在的无尽母河与虚无空间的循环体系。”

“你的意思是，我来自无尽母河之外？”

“大道所在，浩瀚无边，所谓的无尽母河，在真正的大道之中，也不过只是小小的一部分罢了，而吾自从衍生灵智以来，便一直被禁锢在这狭小的壳内，一点点看着自身消耗衰弱，因此不得不陷入沉眠延缓寂灭，直到不久之前，才终于得到了破壳而出的一线机会。”

“破壳而出……”顾判默默重复了一遍，莫名有些说不出的诡异感觉。

“那几道母河支流内的宇宙时空，好吃吗？”

忽然间，虚幻身影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很好吃，超出了想象的好吃。”顾判点点头，遵从内心想法真实作答。

“混沌之海内的有无规则，生命能量，好吃吗？”虚幻身影又接着问道。

“同样好吃。”顾判再次点头，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猜测。

果然，就在下一刻，虚幻身影所说的话便验证了他的猜测与推断。

“毕竟是吾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华，好吃是应有之意，不好吃才是不正常。”

顾判握紧了手中斧柄，沉默思索片刻，“我有些想不明白，你刚才说自己是想要破壳而出，然后却又话锋一转说起来母河支流宇宙时空和混沌之海的营养成分，这中间的变化让人不得不心生疑惑。”

“一切都是为了提升你的生命能量而已。”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还不够纯粹。”虚幻身影低低叹息一声，倏然间金色光芒大盛，将几乎整个虚无空间都映照成一片金碧辉煌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