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不烂道:“这事还得我去”。带着那位道友一起去了。
蓝天兰和倪老板重新坐下,蓝天兰问:“这几天风声正紧,你怎么有这闲空?”
“亏了你蓝老板想的周全,东西安置的牢靠,我才有这份闲空。如果还按照我以前路数,怕是早就要露白了,还会被撵的像兔子一样到处跑。”倪老板压低声音又道:“这几天我向外面稍稍透了点风,买家就有了回话,抢手的很”。
“不急,再稳稳。等风平浪静了再做不迟”。
“还有件事,我特意过来问问你的意思”倪老板说出了主要的来意。
原来,舜山的勇义队被打散了以后,那些个逃出来的散兵游勇听说谢家两兄弟都死了,知道这次是彻底散了,各找吃饭的门路去了。就有一个道友领着一帮十多个散兵找到倪老板,希望他能收留下来。倪老板问明了情况,心思有点松动了。每次做事的时候都是临时招集道友们过来,真正的乌合之众,他看出蓝天兰心有不满,他心里也未尝不是呢,也想手底下有这么一批人马做个班底。事体重大,他想问问蓝天兰的意思,才出山找上门来。
“要我说,即然上门了都是朋反,好吃好喝的招呼,临了每人给个几块大洋打发走算了”蓝天兰道。
倪老板的心里略略有点失落,含糊地应承,这事都不再提了。倪老板这边一含糊,这件事就做的拖泥带水了,为自己和蓝天兰布下了祸根,这是后话。
很快,铁不烂和那位道有各抱着两坛高梁烧酒回来,兄弟们又热热火火地聊起了闲话,提到铁不烂的婚事,聊的更热闹了。
“你那个铁匠铺子早就应该拾掇拾掇了。我封一封大洋做贺仪,够不够你拾掇铺子用?”倪老板问。
“我也随倪老板上一份。你们来之前,老铁也跟我说到这事,他那个铺子太小,孤身一人住还凑合,娶了老婆就有点难弄了,如果再添个把小孩就更住不了了,我的意思帮他再盖两间房子,敞敞亮亮热热闹闹地办个喜事”蓝天兰道。
“好事。老铁,有蓝老板帮你主事,你小子够有福的。你盖房子的木头我来帮你想法子弄,道是这砖瓦要你自己琢磨了”。
铁不烂一高兴,赶紧开了一坛了酒,拿来酒碗斟上,双手举着对倪老板和蓝天兰一一敬了,说话有点语无伦次,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倪老板回到山上,对那帮人也没有说出进退的话,只是整天称兄道弟有酒有肉地招呼,这帮人也乐于这样昏天黑地的活法,乐在其中。其中有一个有心的人却不以此为乐,此人名叫周二槐,又黑又瘦,大烟鬼一样,人称周二鬼。周二鬼不是当地人,而是丹阳县城的一个泼皮,两年前在丹阳犯了事,投奔来安的远房亲戚。这方亲戚在来安也是个混穷的主,哪有能力接济这位爷?三天沒到头,热脸换成了冷屁股,这位爷又苦挨了两日,偶听人说舜山有个谢氏兄弟在招人拉队伍,便苍蝇一样扑过去,凭借混事通行的一张嘴就投在了谢家兄弟的身边,有了吃饭活命的地方。
尽管有地方吃饭,但此处吃的饭毕竟不如丹阳县城。夹着尾巴窝了小半年,地痞无赖的本性终于耐不住了,却由此深受谢老二的赏识,混的也是风声水起。既便是这样,他也看不上这小小舜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