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益柔二人在杭州下船，路过西湖，王益柔驻足眺望了一下。

这时候的西湖没有黑压压的人头，西湖十景也只有三两处出现，其中湖上的苏堤也要等苏轼过来修，现在苏东坡可能还在数脚指头吧。

王益柔恶意的想了想，要是自己以后当了宰执，一定要让苏轼过来疏浚西湖。

树上还是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的，此时的杭州虽然是江南第一城，但还没经过南宋定都之后的扩建，稍显的有些局促。

耽误来耽误去，进了城天色已经暗了，去王曾府上投了拜帖，王益柔便和载岩一起穿过热闹的街道，进入了小巷之中。

路上载岩给王益柔介绍了一下举子仓的大概。举子仓其实就是孤儿院，其中女婴居多。

中国古代但凡养不活，遗弃是一件多发的事情，尤其是女婴，在女性没办法承担劳动力的时候，女婴在他们的父母看来很多都是赔钱的。

这种赔钱的思想虽然在北宋末年有了改变，但也只是从一种赔钱货变成赚钱货的区别，女子的命运更加悲惨。

路上王益柔也问了关于病婴的问题：为什么举子仓没有收养病婴呢？问完之后王益柔自己也想明白了。

类似唇腭裂之类的对外表有巨大影响的畸形的婴儿，在这个时代估计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和他的母亲一起被斩妖除魔。

一些半掩门，还有连对联也不贴的人家住在这里。

“载岩，这里好像……。”

“这里就是杭州城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都是些闲汉，还有些见不得人的营生才会选择这里。”

街巷里黑漆漆的，唯有前面一个院落亮着灯，走到灯光能照到的地方，载岩回头冲王益柔笑了一下。

王益柔看见那个面容，加上周围的气氛，登时就是一个哆嗦，王益柔这才意识到，载岩不过就是和王益柔见过几次面。

差点就要喊出：“别杀我，我给钱的话。”的时候，载岩开口了：“但这里胜在便宜，不是吗？”

“啊哈哈哈，是是是。”

进了门，很简单的小院落，周围靠近院墙的地方修了一圈的房子。中间空出来一块地方，建了一个小亭子。

“载岩来了？”

临门的一间房子门被人打开了，一个老者披着衣服出来。

“来了，刚回杭州，过来看看。这里近况可好，有人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