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进犯大覃,方式云从牢中被提出来,被人丢到了前线去杀敌。不日五洲大乱,周边三国包相互倾轧,战火燎原,彻底烧了起来……
黑色的靴子踢踢踏踏地走进了账内,撩起帷幕,端坐在书桌后的年轻人一身黑色长袍,听到声音抬起头,露出半张布满咒文纹路的脸。
正是渐玉,见到来人是方式云皱起了眉头:“你来做什么?”
“渐大人今日天气好啊,要不要出去走走?”方式云顺手解下了盔甲,露出红色里衣,露出精壮的身子,充满了男子的朝气蓬勃。
渐玉打定主意不想理他,偏偏方式云不放过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花瓣微微绽开,犹如含羞带露的美人:“送你。”
“你到底想干嘛?”渐玉没有接他递过来的花朵。
“鲜花赠美人,渐大人不要么?”方式云粗大的关节捏着纤弱的花朵,凑近鼻子底下嗅了嗅,猛虎细嗅蔷薇。渐玉看着居然脸上有点发热,好在他不管如何发热,脸上都绝不会显露出来。
“怎么?心动了?”方式云睁开眼睛,狭长的眼睛打量着他的表情,没有发现什么便将花朵放在了他的案台上,伸手去摸了摸他脸:“跟我出来打仗你不开心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向君皇要我来这里的吗?”渐玉一手打开他的骚扰,偏过头,提到这件事,清秀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快。
“嗯,不错是我。我和君皇谈条件,要我打仗可以,我只要把你带在身边。”方式云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乱世当下,男儿自当快意杀敌方是铁血本色。”
“那是你的理想,不是我。”渐玉觉得自己很无辜,他不过是奉命来这里做卧底,做着做着露底了还被囚禁半年之久,后来莫名其妙跟着北上大覃入皇城造反,还好唐思煌他家公子镇压了这场谋逆。他才被提出来过了没两天逍遥日子,又以“江别刺杀君皇”受到牵连被关进了监狱。还以为这次要一命呜呼了,又被君皇放了出来,说是要他陪着方式云上前线杀敌。
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书生,杀个屁的敌啊!渐玉实在搞不清方式云的脑子整天塞的是什么东西。
方式云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他的不满,咧嘴一笑:“其实我知道你与我是一样的。”
“一样什么?”渐玉刚问出口,就被对方拉了一只手,方式云的手指宽大温热,他低着头细细抚摸着渐玉生了茧子的左手,眼底流露出心疼来。
“从前你这手,大概也是上阵杀敌的手吧?这种程度的老茧,不是普通人舞剑弄枪能有的。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宁愿做一个文弱书生,也不愿意再提起刀剑呢?”方式云低声道,仿佛是说给自己听,又仿佛是在问渐玉。
渐玉愣住了,这个问题从没有人问过他,他从未想过第一个这么问他的人居然是方式云。往事纷乱而至,渐玉刹那间有点失神,居然忘了把手抽回来。
方式云看他心事重重,便继续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要他望着账内铺在书案上的地形图。
那上面是五洲河山。
“你……”渐玉还未出声,转头就可看到方式云坚毅的下巴,一下子慌乱得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方式云没看出他的异常,一只手揽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掌往地图上一摊,声音低沉道:“渐玉你看到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