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梨笑道:“怎么了?累了?”
江寻站在那里,大声喊道:“小梨,我喜欢你!”
姜乐梨身子一僵,轻轻说:“……我知道。”
江寻又双手聚敛声音,喊道:“我们在一起,好吗?我等了好久,从耐心等到不耐心,以前我总对自己说,没关系,我不急,可是……我发现不急就得不到你啊,我、我必须急。”
旁边的行人见到雪地里有这么浪漫的表白,都停下身来驻足笑看,窃窃私语。
“小梨,我喜欢你。我不是个对感情很敏感的人,我们住在一起这么多年,但17岁以前,我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你是什么感觉,直到你去楚先生家里做菲佣,直到你喜欢上了他,我才明白原来我对你的这种感情,叫做喜欢,就跟你对楚先生的,一样。”
“我知道你爱楚先生,但他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剩下的岁月,你愿意让我来照顾你吗?”漫天大雪,鹅毛般洋洋洒洒下来,他的脸清透俊秀,就如这雪一般。
“现在,”江寻深吸一口气,“你可以接受,或者拒绝我了。”
旁边的众人开始小声起哄起来,还有活泼的在拍手,在这种气氛中,“接受”是一件理所应该、自然而然的事情,而“拒绝”则变成了格格不入、让人尴尬的扫兴之举。
姜乐梨怀里的绊绊突然被吵闹声惊醒,“吱吱吱”地警觉地看着远处的江寻,似乎在说:感觉爸爸好像要换人了。
姜乐梨手上温柔地抚摸着绊绊黑棕色的毛发,黑色的眼眸清澈明亮,她擦了擦眼泪,喊道:“江寻。不要喜欢我了。我不值得。”
观众们都停下了拍手和起哄,神情变得有些失望。
江寻慢慢走近她,眼底有深深的伤痕:“我可以等,半年你忘不了他,我就等一年,一年你还是忘不了,我就等十年。”
姜乐梨摇摇头,她不舍得让这么好的男孩子为她等,只好撒谎道:“才不是因为楚术,我早就忘记他了,就算没有他,江寻,我也配不上你的。没有人会留在原地等另一个不可能的人,我不会等楚术,你也不要等我。”
她的拒绝一向如此,干脆利落,斩草除根,就跟那个朱厌一样。
朱厌……是他把楚术杀了,总有一天,她要去为他报仇,亲手杀了他。
这一天不会太久的,等她的油画成了名,自然有机会去接近这个香港最大帮派的主人。
……
新年到了,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江父彻底退休,在厨房里帮着江母做点饭菜,江觅和姜乐梨则在外面贴福字和对联。
姜乐梨扯下一块胶带,笑着看江觅道:“什么时候好事将近啊?”
江觅一怔,笑着装傻:“什么玩意,听不懂。”
“啧啧,”姜乐梨一边笑眯眯一边把胶带粘到福字后面,“你说,你们以后的孩子叫什么好呢?第五是个奇葩姓,你可得好好起名。”
江觅作势要揍她。
晚上,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吃着年夜饭,姜乐梨把绊绊喂好,然后也坐在了饭桌上。绊绊开心地吃着松果,大尾巴悠闲地摇摇晃晃。
这时,唐明皇的拜年电话打进来了,姜乐梨离了餐桌,按了接听键,笑道:“明皇,新年快乐啊。”
“新年快乐!”他的声音夹杂着美国的寒风,呼哧呼哧的,“等我过几天从美国回去,咱们再聚!”
姜乐梨笑道:“好,等你回来,咱们还去你的竹馆。”
唐明皇:“我可是在美国都听说你的画了,你那副《鬼怪得了国际奖,大画家,什么时候给我签个名啊?”
姜乐梨:“又不是一等奖,只是个特别奖,什么大画家,再说我要挂电话了!”
唐明皇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地又和她胡扯了一通,最后突然说了一句:“小梨,你现在终于和楚术门当户对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姜乐梨的眼泪一瞬间掉下来,“是啊,我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算是和他平起平坐了。”
现实中,每一句话后面都有个“可是”——我们终于地位将近平等了,可是你却不在了。
唐明皇听见她带了哭腔,连忙换了个欢快的语气,神秘兮兮道:“我这儿还有一个人也想跟你拜年。”
姜乐梨一怔,“谁啊?”
“你等等,我把电话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