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风道:”恕在下无可奉告。“
梁凉打量了梁风几眼,问道:“怎么感觉他有点眼熟呢?”
梁芝悄声道:“是伯公啦,爷爷请画匠画了伯公的画,裱起来悬在宗庙堂上。”
“噢,难道眼熟。”梁凉问道:“李道长可会医术?”
梁风道:“我不会治病,但是我有一个堪称包治百病的妙方,至于详细,实在是不便透露,你若是信得过我,让我进去看一看。”
“我已请
来一位名医,先让他看完再作其他。好吗?”梁凉道。
“好。”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名医摇头走出房门,轻轻带上房门。
一直在屋外恭候的梁凉上前问道:“徐大夫,我母亲……”
名医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语不发,拱手离去。
梁凉心中陡然一沉,这位号称妙手回春的江湖医王,若连他都治不好,那恐怕没人治得好了。
梁风道:“我现在进去?”
梁凉把食指搭在唇边,示意梁风小声,轻轻推开房门道:“请进。”
梁风压低脚步声,迈了进去,只见做工精美的紫檀木镂空屏风后面,一位年近五十,面色憔悴,两眼无神,唇色苍白的妇人躺在床上,背靠枕头,两眼微闭。
这位中年妇人,正是梁风侄女梁韵,梁韵望看见梁风进来,眼睛微微睁大。
忍不住想要坐起来,因为梁风的相貌实在令她惊奇。
好像!这个人和她爹爹年轻的时候好像!
若不是梁风容颜过于年轻,梁韵都想喊爹了。
“在下李大壮,见过梁夫人。”梁风微一拱手,踱至床前,也不把脉,直接掏出玉匣,凑到梁韵鼻边,悄悄打开玉匣,灵气泄出。
梁韵嗅了一嗅,芬芳满鼻,透入心脾,第一嗅,面容登时恢复血色。
第二嗅,两眼恢复有神。
第三嗅,身体恢复活力。
梁韵还想深呼吸一口灵气,玉匣却被梁风关上,毕竟仙丹玉匣是梁风唯一的资本,他吝啬也是情有可原。
梁韵动动鼻子道:“大夫,老身可否再嗅一嗅……”
梁风收起玉匣含笑道:“不可。”
梁韵下了床,她很确信刚刚梁风给她闻的东西是世间最顶级宝物,散发出的灵气比雨后阳光的白玉兰散发出的清香,有过之而无不及。
让人忍不住埋头细嗅。
梁韵照镜子发觉自己年轻不少,惊奇道:“大夫,老身愿出黄金百两购买你手中的奇香。”
梁风道:“恕在下不能割爱。”
这时梁凉和梁芝两兄妹进来,见到母亲恢复健康,极为高兴,表示要重金酬谢。
梁风想想救自己侄女还要收钱,实在说不过去了,不过不收又惹人怀疑,毕竟他们可不知道自己是梁云的哥哥,于是收下
一锭黄金意思意思。
“小梁,以后早些来上工嘛。”
傍晚时分,城北码头商船靠岸,工人们开始忙碌起来,工头老曹见到梁风,十分热情,盖因梁风身强体壮,一个能顶两个。
别人两个一根扁担,而梁风一人一根扁担。
只花一个人的钱,就能得到两倍的价值,老曹自然是求之不得。
梁风今天是过来辞工的,因为这份差事工钱实在少的可怜。
“大壮兄,你也要辞工?”一位穿麻衣的少年放下扁担急慌慌跑过来。
这位少年正是之前在山上的少年,叫做付文,双亲早逝,家境贫寒,日子甚是清苦,但一家四口人懂得苦中作乐,互相取暖,勉勉强强也能过下去。
付文的弟弟尚在读书,妹妹待嫁,哥哥街头摆摊卖些早点,自己在茶肆打杂,收入一样微薄。他的哥哥是个热心肠,一回路见三名孩童落水,脱衣便下水救人,可惜救上来两个,自己反倒体力不支沉入水中。
哥哥逝世后,生活的担子一下子变得更重,更可恨的是他哥哥足足救起三人,却无一人到场丧礼,显然怕担上责任。
由此,付文心理产生很大扭曲。
没有办法生活还得继续,为供弟弟读书与补贴家用,他辞去茶肆打杂一职,转而去码头扛包想多挣些钱。苦于天生瘦弱矮小,反而收入不如从前。
而且码头并非天天有活,闲余时,付文上山采药,却发现上好的草药早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心生烦闷时,见到一只小狗从上往下而来,在他旁边撒欢,一时想不开拿狗出气。
若非梁风为他求情,恐怕他现在即使不是身在牢狱,也至少皮开肉绽几天下不了床,没料到在码头扛大包时又碰上梁风。
初见梁风时,付文惭愧无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梁风却视他作常人,更令付文羞愧不能自己。
共事日久,日渐熟络,付文认定两人有缘,今日见梁风打算离去,顿生不舍之心,上前说道:“大壮兄,你不干我也不干了,你要去哪儿,我跟着你。”
梁风道:“我要去的地方,你是跟不来的。”
付文问道:“怎么就跟不来了?听你的口音同是江州人氏,江州方圆百里,想去哪儿便去哪儿!莫非你是看不上我付文,不愿交我这个朋友?”
梁风道:“你不明白。”
付文心中一沉
,果然对方瞧不上自己这个出身平平的穷小子。
不过付文还是决定辞工,这个小小的码头他早就呆的厌倦,不如出去闯荡江湖。
老曹给梁风结了工钱,前脚梁风刚走,后脚轮到付文拿工钱,符文拿到工钱掂了掂,眉头忽地一皱,说道:“少了。”
“不少。”老曹笑眯眯道。
“少了。”付文声音一沉。
“不少。”老曹脸色一板,背后几个壮汉站到身侧,眼神不善地打量着付文。
“好,好!”付文怒极反笑,抬脚离去。
“老曹,我看你不像那种人啊。”
老曹心中一紧,望见走出百步的梁风回头冷冷望向他,声音也传进他的耳朵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