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着的大儒、夫子和官员,神色都紧张了起来,这可是要进宫门要面圣啊。
走在最后面的几位官员显然已经有了退缩的意思,看见宫门更是面色都变了,几人步伐放慢,走的磨磨蹭蹭。
莫真到了他们旁边,笑道:“别怕呀,都千里迢迢的赶来了,总要进去看看是吧?”
那几个官员有苦难言,哀声叹气。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谢轻瑶准备上前一步,却见几位大儒却止步,对着宫门叩首行大礼,端庄肃穆,就算知道今日干什么去,也没有丝毫的紧张。
他们跪在地上叩首,一丝不苟,慢慢的,谢轻瑶也让开了位置,站到一边,等到几人行完大礼才走了。
大儒名士的风雅未必在与学识究竟多渊博,也未必在与有多大的名声,能超于常人多少,或许更让人瞩目的就是从容不迫的气质,就是那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清雅。
谢轻瑶走了几步,上前,对着几人行大礼,说道:“晚辈知道冒然请几位前来,失于身份,也知道几位大隐于市,不愿与朝堂江湖牵扯关系,晚辈心中愧疚,唯一能承诺的是,不论成败如何,晚辈将以宸王府身家性命作保,保几位离宫后太平无忧无人叨扰。”
黄老先生回礼轻声:“有国才有民,无国何来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隐之士并非藏身苟命,应为乱世即出,太平隐匿。”
另一位庸老先生笑笑:“王妃客气了,今日前来虽是王妃相邀,但也是老朽几位心甘情愿,王妃不必如此。”
谢轻瑶心中有些感动,面对着几人,心中也更沉重了,她知道,不论怎样,最后她不能对不起这些人的相助!
谢轻瑶行了一礼,往前走去。
左丘逸带领的学子们目光灼灼,都朝着谢轻瑶的方向看去,希望与绝望汇聚一身,都在了谢轻瑶的背影上。
谢轻瑶走上前后,那边宫门紧闭,禁卫看守,立刻相拦:“拜见宸王妃,今日殿试,不得擅入,请王妃见谅!”
谢轻瑶淡淡道:“我有黄金令牌。”
她拿了出来给几人看了一眼。
禁卫首领抱拳道:“王妃赎罪,既然接到命令,若有黄金令牌,除非拥有者亲自带您进宫,方可。”
谢轻瑶冷笑一声。
这消息果然传的快啊。
若是公良文轩派去的人没有给宫内传话,只怕她现在都已经进去了,一时的疏忽大意当真令人心中愤懑。
但这个时候不是自责的时间,还是要想想对策,如何才能进宫呢?
谢轻瑶沉声道:“今日既是殿试,前日父皇也与我说过,想要见名家大儒,我私下请了来,专门
等在这样的好日子为的是给皇上惊喜,你若阻拦,耽误了事儿该当何罪!?”
禁卫首领道:“王妃恕罪,我等也是奉旨而行,绝不敢有半分不敬。若是如此,王妃可否等待殿试结束之后再进宫。请王妃也不要为难我等。”
谢轻瑶看着他们,也知道必然不会放人进宫了,正在为难之际,却听见了爽朗的笑声:“怎么这会儿才来啊。”
谢轻瑶侧目看去,原来是赵宁稷,赵宁稷笑着走来,说道:“本王可等了王妃许久啊,人呢?今日父皇见到这些人必然欢心。”
谢轻瑶一怔,随后立刻笑道:“宁王安好,今日我准备周到了,却不曾想无法将人带进宫。”
禁卫首领看见赵宁稷走来的那一刻,有些错愕,随后齐刷刷的低头问安:“拜见宁王殿下。”
赵宁稷看都不看一眼,轻轻道:“行了将人带过来吧。”
禁卫首领道:“宁王殿下!”
“怎么?”赵宁稷回头。
禁卫首领道:“上面有命,不论何人,殿试期间不准放行,还望殿下……”
“上面?”赵宁稷笑着看了一眼,声音也低沉了一分,“本王倒想知道是哪个上面?”
禁卫首领一哑。
赵宁稷冷冷一笑:“本王为了给父皇一个惊喜,讨个喜头,你要是耽误了,有几个脑袋赔的起?本王还是宁王,如今你们倒也能拿着上面来压人了!?”
“属下不敢!”一排禁卫急忙跪下。
赵宁稷冷声道:“放行!”
禁卫首领跪在原地,周围的禁卫只有等他开口了才会放行,禁卫首领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抬头看向赵宁稷,赵宁稷的目光少有的凌厉,不得已,只能咬牙道:“放行!”
主子终究是主子,宁王想要放人进宫,根本不是问题。
谢轻瑶松了一口气,往外面招了招手,那边的人散散落落的走了进来。
谢轻瑶和赵宁稷先行一步往前走去,谢轻瑶压声道:“多谢你了……只是你怎么……”
“放心,宸王安排好的。”
谢轻瑶抿唇,心中动容,南宫承煜当真是将所有的对策都想好了啊。
这番筹划究竟用了多久?十几天?不可能。
能找来这么多人,能想这么多的事,能联系那些元老之臣,绝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
当初在宸王府的时候,想来南宫承煜就从来没有忍下那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