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整座罪罚天岛都安静了，只能听见人群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吞咽唾沫的声音。

而在这短暂的寂静后，岛上沸腾了起来，就像是有谁丢下一颗重磅炸弹。

“快，快打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哎哟！你他娘的还真敢下死手啊，痛死我了。”

“诶，很痛吗？看来我果然不是在做梦。那么黑笔判官大人刚才的话都是真的了。没想到他居然会有儿子，而且他的儿子竟然就是今日大闹天岛的这个小子。”

“大瓜，惊天大瓜！我敢保证，这条震撼的消息将在一小时内传遍整个世界，要超出一分钟，我直播吃一斤狗屎！”

……

在黑笔判官抛出的“大瓜”面前，自闭症都能被搞成话痨。但要说这些人里面谁最吃惊，那必须是当事人漠河了。

“我……我一直在寻找的父母，竟……竟会是……”

漠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却完全不自知，曾经发生过的片段就像胶带回放一样历历在目。

从五国联赛时白面书生大人对自己的另眼相待，到莫名其妙地被派去虚无森林寻找宝物，再到后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种种离奇的事情，以及黑笔判官大人对自己略显古怪的态度，一切的一切都被完美地拼接了起来，而拼接起它们的就是

我，是他的儿子，是他们的儿子！

一时间，庞大的信息量和复杂的情绪如汹涌的洪水般涌入了漠河的脑海，让今就耗神过度的漠河雪上加霜。于是，漠河的大脑直接宣布了宕机。

在彻底昏迷之前，漠河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搞了半天，原来我才是后台最硬的那个啊。所以现在千颜应该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吧？还有一直潜水不出的吴恒兄弟，也震惊得说不出话了吧？嘿嘿嘿……

只可惜对于漠河的咸鱼大翻身，吴恒并不知情。因为早在漠河与赵无银对战的时候，吴恒的灵魂就被强行拽了回去。

扫过熟悉的巴别塔负一层，吴恒的神情有些恍惚，应该是灵魂被强制召回的副作用。

至于灵魂为什么会自己回来，吴恒猜测是身体的状态不稳定导致，而这个不稳定大概率来自巴别塔的空间传送，从星辰空间传送回巴别塔的负一层。

不过令吴恒感到不理解的是，时间似乎有点对不上。尽管在漠河的时空下也发生了许多事情，但实际上并没有过去多久。所以……第二阶段的集训为何会提前结束？

除了吴恒以外，陆陆续续回到巴别塔负一层的科盟觉醒者们也都用同样困惑的目光望着锗老，看来有疑问的远不止自己一人。

“咳咳……所有人都回来了。”锗老的声音中隐隐有几分疲惫，“你们应该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提前结束你们的集训吧？答案很简单，看看你们周围的人。”

周围的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貌似没有什么异常啊。

等等！好像人数比进去的时候少了很多，大概缩水了一小半的人！

吴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赶紧在人群中搜索起来。左新柔、费义福、莫知寒、月楪以及左翥，还好还好，与自己熟络的几人都顺利出来了。

“你们应该都发现了。没错，进去的时候有91人，但如今能活着回来的只有56人，也就是说我们有4成的觉醒者都已经牺牲了！”

锗老眼眶微红，从语气中可以清晰感受出他内心的痛苦与纠结。

“虽然我与各位认识的时间不久，但老夫真心把你们当作是自己的孩子，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孩子一个一个走向死亡，那种难受无以言喻。

可我身为科盟元老，又必须为所有人类负责，对你们的磨砺必不可少。不然若有一天真正面对虚灵大军，你们又如何能担当起守护全人类的大任？”

“锗老，您不必再说了，您的为难处境我们感同身受。”一个短发小姑娘也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眼眶，“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需要不断磨砺我们，为何又会提前结束集训？”

锗老额头上纵横交错的皱纹将这位风烛老人此时此景下的无奈抒写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