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弘略一思索,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道:“孟云!”
“没错,就是他!而且这个老家伙,我和大人竟也不是第一次见面,还记得之前我和老爷微服私访去孟密吗?在遇到你之前,我们便遇到过这个老头。”宋就道,“当时这老头就言行古怪,没想到他竟然是城中的富商,而且也牵连其中。”
奚弘点了点头,他之前调阅卷宗的时候,曾注意过这个人,刘天傣曾经护送孟密大户回孟密的时候,那个孟密大户,正是孟家!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孟云交代的刘天傣所犯之罪,已经够他死好几次的了吧?”奚弘沉声道。
宋就点了点头,又道:“齐先生,你猜刘天傣当时到底是怎么做的?”
奚弘笑了笑,又坐了下来,道:“这倒不难猜,我想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刘天傣奉李材之命护送孟云府上家眷返回孟密,然而刚到孟密城下,正好遭遇了东吁的大军,刘天傣等人全部成了东吁俘虏,东吁要求刘天傣出面,诈开孟密城门,率领东吁大军入城,事后众人怕这件事情泄露,便唆使东吁军队屠城,之后东吁没有杀刘天傣,刘天傣便又带着孟家一家逃回了孟密,之后又编造了他们到孟密之前孟密已经被东吁攻破的谎言。”
宋就听了奚弘的话,这次换他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道:“莫非刚才孟云投案之时先生一直在一旁偷听不成?”
奚弘笑了笑,道:“自然不曾,不过看宋大人的表情,估计在下所料不错。”
“先生真乃神人也,和孟云所言分毫不差,先生是怎么知道的?”宋就惊问道。
“我早些时候被强迁到孟密收拾城中尸体,当时我就注意到,城中好多尸体,都是东吁军队的,从中便可以肯定,东吁军队和孟密军队在城中一定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否则东吁军队的尸体不可能会出现在城中,而且城中百姓的尸体都呈现出一种突然死亡的样子,这也能说明,他们并没有料到自己会被杀,那么也就说明,是东吁使诈进了城才开始的战斗和屠杀,这些百姓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一切都是突然开始的。”
宋就听后点了点头,道:“先生真是明察秋毫,倘若是我去孟密,定不会注意到这些。”
奚弘笑了笑,道:“我也是阴差阳错,才注意到了这些而已。”
奚弘可以说是孟密被屠后第一个进入孟密的人,他自然有机会观察到现场的第一手资料,他在救下小良玉的时候,心中便有了疑惑,因为古代战争城破之前,城中守将多半都会将子女送出城去,为自己留一丝香火,而良玉家明明有密道,却在最后关头才启用,最后还差点全家被杀,这都能说明,事出突然,他们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没有一丝察觉。
“那齐先生,你既然猜到了当时的真正情况,为何不早点说出来呢,你明明和刘天傣有大仇的啊!”宋就又问道。
奚弘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刘天傣既然已经入狱,他便不可能跑掉,罪行什么时候都可以再定,但是现在如果刘天傣死了,对我们确是大大的不利,所以我便没有说,看来刘天傣早已经把自己所犯的罪行都告诉了陈严之,孟云今早前来投案,定也是陈严之授意的。”
“先生所言和我等所想不谋而合,此刻大人亲自去大狱提刘天傣了,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宋就又问道。
奚弘稍微沉思了几分钟,回答道:“我们配合陈严之,就定刘天傣的死罪!”
“可是刘天傣一死,他上面之人的罪行将无从查起啊!”宋就急道。
“不妨事,到这一步,刘天傣已经不得不死,他本就身犯重罪,连刘世曾都打算将他当做弃子,我们更没有保他的理由,你放心吧,这些老狐狸,一个都跑不了,我不日便启程亲自去阿瓦,调查思顺,定会将这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