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将尸体的心脏取出称重,解剖室除了她还有两名实习法医,一人负责记录,另一人则负责摄像。
法医尸检最重要的便是开三腔检验,从上到下分别是,颅腔,胸腔,腹腔,一般会先检验胸腹腔。
尸体的尸蜡化很严重,尸蜡化已经入侵部分肌肉组织。按常理判断,尸体死亡至少有五六个月,而胸腹腔中的器官却意外的“新鲜”,甚至还有未凝固的血液。
而尸体的腐败都是从内部开始的,由内而外,最先腐败的就是含有大量细菌的肠道。而这具尸体的肠道仅是发胀,胃部还残留了些许未被消化也未完全腐败的食物。
尸蜡化虽然有助于保存尸体,但尸体绝不可能如此“新鲜”。
因为古怪,夏晴检查极为仔细,但躯干和颈部的尸检结束后,并未发现死亡原因。而取出的生物样本需要进一步做理化实验才能得出结果。
接下来就是颅腔的尸检。
因为蜡化,尸体的头发指甲几乎都已脱落,固定尸体头部后,不用推子仅用手术刀,夏晴就将尸体头部的毛发剔除。随后,她在尸体的耳后下刀,一刀割开头皮,像是剥香蕉皮一样将头皮翻开露出颅骨,颅骨完整未见破损。
紧接着,电动开颅锯的声音响起,固粉飞溅。她熟练地打开尸体的颅盖骨,紧接着用手术刀切开硬脑膜,露出蛛网膜。
这时,站在一旁负责拍摄的实习法医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一个眼睛形状的血红色凸起物盘踞在死者的蛛网膜下,并有凸起的蛛网状血管。
“不确定,多拍几张。”
夏晴毕竟只是法医而非脑科方面的专家,但直觉告诉她这或许与死者的死因有关,若要想得出结果需要请教这方面的专家和进行病理实验。
见拍摄完毕,她拿着手术刀准备切断血管神经取出脑组织,恰在这时身旁的实习法医又底呼了一声,还不待她做出反应,有什么东西冲着她的面门飞溅而来,她下意识地闭眼身体后仰。
似乎有什么液体溅到了脸上,好在因为要开颅她戴了护目镜,而尸蜡化后尸臭太过浓烈,对人体有伤害,解剖室的三人特意戴了两层防护口罩,连手套都是双层的。
夏晴再看时发现眼睛形状的肿块已经自行破裂,红色组织液流出,似乎还有东西在下面蠕动。
“培养皿。”夏晴吩咐道。
她用镊子小心的夹取出一条红色的线虫,放入培养皿中。
两名实习法医都有些好奇:“夏法医,这是什么?”
“可能是寄生虫。”
夏晴举起培养皿在灯光下打量了一会儿,又不确定地摇了摇头,这是她没见过的虫子。
接下来的尸检没有再发生意外,只是到给尸体缝合的时候,因为表皮组织尸蜡化滑腻异常,金属钳根本夹不住,三人又担心缝合时弄伤手导致感染,所以缝合时异常小心。
用了比往日更长的时间将尸体缝合完毕后,三人都出了一身汗,解剖服变得湿漉漉地黏在了里面的衣物上。尸臭的黏附性很强,即使脱去解剖服,里面的衣服也是不能再穿了。
盥洗室内,夏晴仔细地洗着手,抬手闻了闻仍然有些味道,抓了一小把放在旁边常备的香菜搓手,香菜的独特气味可以掩盖尸臭。
她暗想,看来这两天还是要住在办公室,散散身上的味道再回家。无意间抬头时,从镜子中看到右眼的眼尾附近有一个红点。她抬手搓了搓,红点便消失了,随后她又洗了洗手。
防飞溅的护目镜与口罩之间有缝隙,大概是肿块破裂时飞溅到了脸上的组织液。
等她洗漱干净换好衣服,再坐到办公桌前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是市刑侦大队的主检法医,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有时工作太忙就直接睡在办公室。
她喝了口刚煮的咖啡,准备将尸检报告写完后再去休息。
窗外的夜色更浓,突然开始下起小雨,时而传来闷闷的雷声。
不知过了多久,夏晴闭了闭有些酸涩眼睛,转了转脖颈,往后靠了靠,一股疲惫感突然席卷而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两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她闭眼靠坐在办公椅上,任由困倦将自己淹没,右眼突然一阵阵地刺痛起来。
办公室内的光源不稳定地闪烁了一下,电脑突然黑屏,窗外一道红色的闪电划过,雷声大作雨势更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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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庄园内逐渐热闹起来,魏成等人陆续返回,而等待众人的是客厅内诡异的一幕。
正如张媛看到的内部资料所描述的场景,闪着雪花的电视,被剥离了表皮组织的男主人靠坐在单人沙发上,黏腻的组织液浸染着沙发,地毯,以及散落在周围的衣物碎片。
一把猎枪靠在沙发的扶手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