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了,虽然李青安看着纸上的诗句眉头紧皱,但她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头舒展开来,将宣纸交给等候在一旁的跑堂,意味深长的说道:“青安才疏学浅,不知该如何品评陈公子的大作,不如传阅一番,让大家共同定夺吧。”
李青安的才情是大家公认的好,现在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大家都隐隐觉出了事情透着一股奇怪。
跑堂的接过宣纸,第一个交给了王志义。
诗句不过短短四句,王志义只一眼便看完了。
他眼神变得空洞,拿着宣纸的手微微用力,手上青筋股股暴起也不自知。
良久,王志义无力的垂下了手臂,终究将宣纸交给了一旁一个早就好奇的不得了的消瘦公子。
宣纸在人群中飞快地传阅,大家看过之后却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这首诗写得中规中矩,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是它所表现出来的悲愤与斗志却让人们羞愧。
所以人们并不能单纯的去评价它好或者不好,你要说它好,可它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词藻,更没有高深的手法。
但你要说它不好,那相比之下,自己写的那些东西又算是什么玩意儿?
所以人们唯有沉默。
其实最先看到这首诗的是朱雨灵和朱维二人。
朱雨灵本就是没心没肺的性格,又生于王府大院之中,于世间的疾苦知之甚少。
看到陈秋白下笔如飞,字体写得苍劲有力,不禁拍手叫好。他本来对陈秋白能赢王小二并不抱多大的希望,此刻见他还真有几分本事,不由大呼捡到宝了,但于诗作之中的意境,她并不能感同身受。
与朱雨灵不同,朱维看清陈秋白所写诗作之后‘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神情颇为激动。
但她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缓缓地坐回位子上,不过眼中看向陈秋白的目光异彩连连。
陈秋白所写之诗本来也就寥寥几句,人们很快便传阅完毕,但是大家却都不说话。
这也在陈秋白的预料之中,若是要承认王志义写的好,现在肯定有些不合时宜,但若是认了自己写的好,那岂不是赤裸裸的打他们的脸,所以不说话是他们最好的表现。
“是我输了。”王志义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
陈秋白有些诧异的看向他,他倒是没想到王志义还能如此耿直。
“王公子太过自谦,这位陈兄所作之诗依在下看来也不过如此,平平无奇的很嘛,哪里赶得上王公子的大作。”一个尖嘴猴腮的文人尖着嗓子说道。他平素便喜欢溜须拍马,此刻说起来倒是自然无比。
王志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又转向陈秋白,“输了便是输了,其他暂且不论,单单就境界而言,你便比我高了不止一筹。”
陈秋白正想接话,王志义复又说道:“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境界这东西,只要你豁然开朗那便有无限可能。谢谢你的提点,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当下该干的事情。”
陈秋白一愣,没想到自己第一个点醒的人竟然是王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