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1号,作为一个值得普天同庆的日子,洛之凡坐在值班室里,准备度过自己人生中的第二十个生日。
空荡荡的值班室里,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张贺卡。亮如白昼的走廊里,泛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意。
这样的夜晚,除了购物,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吧。
洛之凡将小白鼠放进笼子里,踱步来到窗前,午夜,青州这座城市仍未眠,炫目的灯光闪闪烁烁,在洛之凡的眼里映成影像,倒影进记忆里。
原来,他的二十岁是这番模样。没有为了他从科研任务之中抽出空的父母,没有腿脚健康的姐姐可以回国给他买蛋糕,同学朋友大多在地球那头打来电话,在青州,他没什么朋友。如果说唯一可以庆贺的事就是那个诈骗犯被抓获了,但可惜的是洛飞雨的钱已经被他花的寥寥无几了。
向自家姐姐报备这个不怎么算振奋的消息之后,洛之凡才真正感觉到了孤独。他听得见电话那头一个男人嘘寒问暖的关怀,想象的到无微不至的照料。
这道声音的主人将会成为他姐姐未来的伴侣,接下父亲和他的职位,照料他的姐姐直到死亡。
他没有必要因为一通电话就越过大洋来解救她的窘迫境地,也没有必要在自己的规划里刻意留出她的位置。她的人生很快要被另一个男人。很快,他就可以卸下一些重担。作为弟弟,作为亲人的重担。
但这种轻松并不是他可以轻易享受的,至少现在的他还是被孤独侵袭了。
指针晃过一点,洛之凡恍了恍神,准备回去休息。
他漫步在街口,路灯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约好的出租车迟迟未到,白色的雪花纷纷而下,载着十一月的尊严与骄傲,扑朔在洛之凡的浅棕色毛衣上。他将外套上的雪花掸去,将目光放在了不远处的电子屏上。
那上面,播放着顾流苏的新单曲,一首很悦耳轻灵的钢琴伴奏。洛之凡喜欢她的钢琴,早在回国之前,遇见之前。但那种欣赏,如同热爱肖邦和贝多芬一般纯粹,但刚才,他陡然觉出了一份不纯粹。
他被这种纷杂陌生的感觉惊了一跳,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磕在了路灯杆上。
“喂。”洛之凡回过神,接起了响了好久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