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还知道回来,那么喜欢喝,干脆”跟着辉哥到了家里,刚敲开门,纯姐不善的口吻,便随着她的脚步飘飞出来。
辉哥怂态不减,讪笑着眉角老是往后挑,示意身后有人,多少给留点面子。她接到暗号,往后面瞧去,发现柯笑低头站在那里,也顾不得怼辉哥了,赶紧将他迎了进去。
“我说,你俩这算怎么回事儿?柯笑也去参加酒局了?”他们进屋坐下后,纯姐给倒茶期间,扭头看向辉哥,满脸疑惑道。
“哪儿啊!我们散场了,回来的时候被这家伙撞了下,搁平常怼他两句就算了,谁成想我还没开口,就瞅见他狼狈成这屁样儿,索性扯到家里来,审审到底怎么回事儿。”
辉哥松了松领带儿,解开衬衣领口处的扣子,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扯着嗓门给纯姐答疑解惑。
“行了,老实呆着吧,就你话多。”纯姐没好气的瞪了他两下,把手里的茶塞给他,随即转头看向一声不吭的柯笑,认真审视了几秒钟,然后装作无所谓的问道:“身上这么多土,跟人打架了?”
柯笑埋头坐在那里,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开口的意思。
“哎,你知不知怎么回事儿?”纯姐歪向辉哥那边,拿胳膊肘怼他下,凑过去悄默声的打探起来。
“还不是那点儿事,看那样儿,应该是跟惠敏彻底没戏了。”辉哥嗓门可不小,叭叭几句全给他透了底,完了往边儿上一歪,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
瞅着他一副你还不懂的表情,纯姐都不乐意搭理他,抽了根毯子扔过去,让他先盖着,扭身解决柯笑的事情去了。
“别闷着了,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纯姐,我我跟惠敏彻底没希望了,我那么喜欢她,她却她却”柯笑声音嘶哑,开口间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淌,说着说着便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先擦擦吧。”以纯姐的性格,其实很看不惯他的这种表现,不过转念一想,年轻人没经过感情生活的洗礼,有这番表现倒也不足为奇。
更何况他们之间的事情,基本上每处关键所在,都有她的参与,他们的恋情发展成如今这个状态,其实她早有预料。
自打柯笑与惠敏公布恋情,她就非常不看好,不仅是因为两者家庭环境存在巨大差距,单以他软到骨子里的性子,便与惠敏极其不匹配。
其实想想也知道,天差地别的生活环境,造就出截然不同的性格,彼此间的兴趣爱好,关于恋爱的认知,甚至是感情上的取舍都不合拍,总是靠着一方的委曲求全,来维系表面上的甜蜜,又能坚持多久呢!
“柯笑,你们感情上的问题,不论是我还是你辉哥,都不便多说。”纯姐斟酌片刻,缓缓开口道:“要知道,现在的女孩子不同以前,你有时候太老实了,光知道对人好是不讨喜的,要学学章永的厚脸皮,别太胆小了。”
“还有,从来没有规定,谁必须喜欢谁一辈子,感情里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了,不定哪点儿没做好,就可能前功尽弃。要学会坦然面对所有挫折,遇到问题不要总是往后缩,要记得表现出你的勇敢。”
“做事情,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不要失去了骨气。分手了固然痛苦,可生活还要继续,你要振作起来,等事业搞好了,到时候肯定能有你喜欢的女孩,也正巧喜欢你。”
纯姐苦口婆心的劝诫半天,把能说的全都说了,他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反正眼角的泪痕已渐渐收起。
谈话至几近凌晨,纯姐见其情绪稳定,确定了他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安心将其送出了门,压在心底的石头也就放下了。
柯笑在外面徘徊了许久,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也再没有人可以倾诉,便在路边的超市里买了几瓶酒,拦车回了家。
寂寥的房间,星点烟火忽闪忽灭,柯笑瘫倒在床角,周围酒瓶子滚动,烟灰落在地上,蹭脏了裤腿衣角,他垂着脑袋低声泣语,对此毫无反应。
浓烟乍起,由口入肺的苦涩,远不及失去她的万分之一灌喉的辛辣,也远不能打消心底里深深的眷恋。
心理上的悲痛,往往总是用身体做赌注,烟酒解不解哀伤,谁也不知道,反正柯笑只剩下连串的咳嗽。
夜不知几刻,买醉者沉静呼吸,星空中黑暗与光明裂出了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