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哄的本质大底不外是看热闹和浑水摸鱼这两种。此时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热闹可看。他们无非是借着人多和司机不在的当儿,少上几个人,走时也多些伸腿撑手的空间。但那人显然不是什么未见世面脸皮薄的人。
这时起哄往往便只能鸣金收兵,于是那些起哄的人又自闲聊去了。
艾森当然也看到了这个人,但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不就是短裤肥大了些,可谁又规定不能穿肥裤衩呢?美这东西向来是没有什么客观的绝对的标准。苍蝇看人,大抵只觉得这东西大的可怕,高的可怕,坏的可怕。
初中生倒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想那些奇怪的大姐姐。
这人上了车,瞥见第一排有个空座,刚走到跟前,还没落座,边上的人就说:“有人。”
短裤先生卸下草帽,礼貌地说道:“兄弟,先歇个脚,来了鹅让开。”
边上的人也就不吭声了,只是紧了紧抱在胸间的手。
三千万是那时盛行的防身法则,这三千万当然不会是钱了。
这三千万是:千万不和生人说话,千万不和生人近距离接触,千万不接生人给的东西。这三不原则清晰地昭示生人即恶人,社会尚未发展到杀熟的地步。
短裤先生坐下后,用帽子扇了会风,接着摸出一张电报,呆呆地看着上面的字,一幅愁容镜亦怜的样子。
边上的人便不免好了奇,偷眼看去,只见上面写着“母病危速归”几个字。
还真是个孝子。边上的人感叹了一下。
短裤先生瞅了会,又把电报放进兜里,叹了口气,侧着身子靠在椅背上,脸上愁云密布。
俩司机依然没见踪影。
停车场内向来是热的,车内更加这样。有些人等得不耐烦了,念叨着司机这是干什么去了,居然一去不返。有人解释说他们是去打野食了。野食俩字便咬得很重。
几声暧昧的嘿嘿声随之响起,几个人皱了皱眉头。
虽然经过了八十年代对于黄赌毒的大规模严打,但根植于人性深处的恶那里能靠几场运动就能消灭得了的呢?何况这份职业渊源于齐国某个著名的政治家所创立的制度,还源远流长了上千年。
虽然外面的杂志封面上都已经解放到可以刊登近乎全果的人文复兴的图片,但是来自于大山深处的姑娘们多少还是见了生人有些害羞。礼失求诸野,大抵如此吧。
这人上了车,瞥见第一排有个空座,刚走到跟前,还没落座,边上的人就说:“有人。”
短裤先生卸下草帽,礼貌地说道:“兄弟,先歇个脚,来了鹅让开。”
边上的人也就不吭声了,只是紧了紧抱在胸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