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问道:“榦之啊,老夫让你来儋州任职没来错吧?”
丁谓倒台后,周嘉正被贬出京城任金州知州。后来丁谓极力向吴梦推荐,才把周嘉正调到此处任知州。
周嘉正看到朝廷的诏令后万念俱灰,谁不知晓去琼州岛任职那就是打入了不能翻身的死牢,最后是终老孤岛不得回返中原。
广南东路、西路本是可以带着家眷赴任的,可周嘉正与两个儿子周彦先、周茂先交待了后事,嘱他二人好生读书,孝敬母亲,他一个人抱着赴死的坐着海船来到了儋州港。
周嘉正抱拳行礼,有些羞惭的说道:“相公也不来封信解释一二,下官只以为是朝廷还要秋后算账,来时与家里的老妻和两个小子交待了后事。”
丁谓哈哈大笑道:“老夫也是故意生出此番心思,让尔等也尝尝发配琼州的滋味。”
周嘉正眺望海港里忙忙碌碌的盛况,老骥伏枥的他雄心勃勃说道:“相公放心,下官在此耕耘几年,必定令儋州旧貌换新颜。”
丁谓道:“如今可是放心了吧,把你那老妻接来看看天涯海角的风光,让两个小子去台湾大学堂念书,如此你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周嘉正眉头微皱,问道:“相公,听闻台湾大学堂要求甚严,犬子不知能否入得了吴先生的法眼?”
丁谓笑道:“不必忧心了,吴先生对你的感官不错,他去京师前回复了老夫的书信,已同意接收你那两个小子,放心送去吧。”
周嘉正感激道:“多谢丁相操心了。”
丁谓道:“老夫倒是不用操太多心,你还得想法子将此处的黎人哄下山来,吴先生言道此处若是想改观,没有学堂那是万万不行的,只有把中原的圣人之言在此处传授,才有可能民族融合。还有便是儋州衙役也须搞衙前改制,钱财不必担心,榷场有了,自然黄金万两。”
周嘉正点头道:“如今的榷场里商贾交易日盛,尤其是南洋的大米卖价又低,那可真是帮了大忙,否则下官都不知晓如何解决这些民夫和厢军的口粮,以后的儋州定能如大海对面的占城港一般模样。”
海港下工的钟声敲响了,厢军军匠们排着队走进了吃饭的草棚,都虞候拿着个铁皮喇叭喊道:“诸位有福了,知州有令,今日祭灶节,每人肥猪肉四两打牙祭,好生排队等候,人人都有,不要拥挤。”
厢军们顿时一片欢呼声,在此处弄了半年,没吃过几次肉食,天天是咸鱼和蔬菜,今日居然有三两大肥猪肉,那可是天大的喜讯,还没看到猪肉,闻到棚子里的肉香,一个个馋涎都流了半斤。
周嘉正今日真是花了心思,用海外的香料炖的猪肉,那滋味当然绝佳,厢军捧着木碗大口嚼着肥猪肉和白米饭,吃的心满意足。
州衙几个书吏趁着众人吃饭的时候有大肆鼓劲:“知州有令,元日里有酒有牛羊肉,每人不少于两斤牛羊肉,诸位军士好好干,周知州不会亏待的。”
一句话说的这些厢军的心思早就飞到元日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