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还是治安队的总队长!”
“走着瞧,你们再敢对我不客气,等他回来,一定会把你们大卸八块!”
两个大汉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露出戏谑的笑容。
老人趁着两人松懈的当口,猛力一挣,身体向前探出,弓背如虾,一时间竟有挣脱的趋势。只可惜两个押送者当即回过神来,用力抓住他枯枝似的双臂,向后一扯,又把他拽了回来,左侧那人似乎颇为生气,扬起手给了他一巴掌。
老人惨叫了一声,卢瑟远远看去,其正垂着脑袋,左颊高肿,一丝血线从他下巴一直垂到地上。他双唇微微颤动,似乎依然在咒骂着什么,不过已经没有了大嚷大叫的力气,更惶说挣扎,如同死尸一般任由两个壮汉把他绑到十字架上。
“老人家,”木台之下,斯塔德分开蓬头垢面的贫农、奴隶们,一脚跳上高台,“原来您是皮诺队长的父亲,失敬、失敬。”
或许是儿子的名字触动了老头,让他恢复了一丝精神,他呲了口血,厉声道,“不错,我就是皮诺的父亲。你们既然知道他的名字,那就应该知道他是我们杰鲁巴镇的治安队长,统领着全镇五十名士兵!”
“知道我儿子,你们还敢来杰鲁巴放肆,还敢把我绑在这里?你们就不怕——”
“大卸八块?”方才押送他的一名壮汉接口,忍俊不禁。
老人看着那谈笑自若地说出“大卸八块”的汉子,奇怪的笑容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一丝恐惧,他明显怔了一下,这才鼓起勇气,倔然道:“果然都是些亡命之徒,不可理喻。”
“嘴上不怕死,等真到了被大卸八块的时候,看你们还——”
“不不不,”斯塔德拍了拍手,诚恳笑道,“老人家,你误会了。”
“我的兄弟笑不是笑自己被大卸八块,而是你指望把我们大卸八块的人,已经被我们,准确地说,是被那位兄弟——”
他扬起手,并起食中二指,指了指蹲在木台右侧中段,正怏怏不乐的卢瑟。
“给大卸八块了。”
老人絮絮叨叨的咒骂声戛然而止,过了一小会儿,斯塔德身后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他转过身去,看到被绑在架子上的老人瞪着浑浊眼珠,张大嘴巴——奇怪的声响正是从他嘴里、喉咙里发出的,像是一条缺氧的鱼儿在咕噜咕噜冒泡。
“不……不可能,皮诺——我的皮诺……你们这些狗贼不可能伤得了他,他……他是那么……”
“没骗你,”斯塔德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老人家,您儿子虽然骁勇,但可能并没有您想象的那么厉害,一支小小的弩箭就要了他的性命。”
“你们!”老人骤然浑身颤抖,双眼愈发大睁,眼珠血红,“竟然用弩暗算,狗东西,卑鄙……无耻!”
“用弩这件事情确实不太厚道,”斯塔德摸了摸鼻子,满怀歉然,“要不这样,我替我兄弟道个歉,您下去替我们转达一下?”
“……你……你,”老人猛烈挣扎,上半身前突,双臂却被绳索紧紧缠缚在木架上,似乎要拗断一般。他挣扎无果,猝然张口,噗地一下往斯塔德脸上喷了一口血沫。
“老东西!”原本笑容可掬的斯塔德立马勃然大怒,反手就是一巴掌。
这一掌比方才那一掌还要厉害,老人的头颅当即歪向一侧,几颗牙齿夹着鲜血飞溅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