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光顾的一个摊子烤的,老板眼看就要收摊了,被我硬拽着加了班。”余诺递过来一支烤串和一罐啤酒。
顾深都接过去,啤酒入手冰凉,浑身都跟着哆嗦了一下,他忍不住脸上发苦。
“我昨晚喝的酒才刚醒呢。”
余诺打开自己的那罐,喷了一手的白沫,甩了甩又在裤腿上蹭了蹭,然后仰头灌下一口,喉结滑动,他满足地长叹一声。
“爽诶,你怎么不喝?”他跟顾深碰了碰杯,“忘了说,祝你生日快乐。”
顾深翻了个白眼,蚊子一般哼哼着:“嘁,都过去快五个小时了。”
“心意到了就行嘛,反正估计除了我以外,也没什么人会记得。”余诺嘻嘻哈哈绵里藏针。
顾深这回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打开啤酒小口地抿着:“我是跟爸妈吃饭喝醉了酒,你怎么这个点儿还醒着?”
“出了点情况,跟上头碰面开了个会,然后就一直睡不着。”余诺毫无遮掩的意思,每一句话的间隙都迅速地从木签上咬住一块肉扯下来。
“看起来这一行压力的确很大,像你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都能烦躁得睡不着觉。”
“NONONO,”余诺翘出食指摇了摇,“我是激动得睡不着,你要知道,我可是相当于被贬到这个鬼地方来的,每天被慵懒的时光消磨着斗志,都快闲出病来了。”
“虽然你这样贬低我的老家,我应该把你踹倒在地饱以老拳,但是,”顾深主动跟余诺碰杯,“祝你一切顺利。”
余诺挑了挑眉:“你看上去心思通明,是想清楚了?”
“还没有。”顾深老实地回答,“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好像已经做出决定了,可走上来被风一吹,就什么都忘了。”
“真遗憾啊,看来是你选的地点不太对。”
“下次我争取选一个没风没雨,不存在任何干扰因素的地方。”
余诺沉默了一会儿,抬手扶了扶眼镜。
顾深奇怪地偏过头来望着他:“怎么了?”
“你要有心理准备。”余诺呼出一口白气,“我们不可能永远等着你做出决定,我刚才也说了,有一些突发的情况需要处理,很紧急的那种。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顾深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漏跳了两拍,可他不太明白这个消息对自己究竟意味着什么,显得很茫然。
“你要走了?学校也不去了?”
“那只是我的一个伪装嘛,我看起来那么不着调,怎么能当老师呢?”
余诺抖了抖空罐,随手往后一扔,咣一声落在地上,叮铃铃地滚出好远。
“虽然也有些舍不得,但总不能一辈子都荒废在这里,命运的锁链束缚着我,我就算用牙咬也要挣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