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出去有多少大汉的士兵会因为你的鲁莽举动而无辜牺牲。若是因此战败,又有多少百姓惨遭屠戮。”伍长用力一拳打在三宝的脸上。
三宝牙龈被打得出血,却似乎没感到疼痛。三宝呸的吐出一口混着唾沫的鲜血,仇恨的看着伍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娘老来才得子,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将我生下来,从小含辛茹苦将我抚养大,那个日夜劳累,累的直不起腰的人,现在处在危险中。娘她本就担小,连打雷都害怕,现在家被烧了,肯定十分的害怕,我一定要去救她。”
听到三宝声声凄厉的话,周围士兵按住他身体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些力气。可是伍长面色铁青,丝毫不为所动大声吼道:“我们的任务是负责堵截溃退的敌军。现在绝不许动,我绝不许任何人破坏将军府的计划。”
“林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母亲对你不坏,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放我走。我脱下军服,绝不会泄露我们的计划。我求你!”三宝的眼泪从眼中控制不住的向下滑,声音悲凉的祈求道。
“正因为我们一起长大,我才不能让你白白去送死。这身军装你可以脱下,可是这身责任你也能脱下吗?再说胡婶已经七十多了,走了也算喜丧了。”伍长转过脸,可是双手却丝毫没有松动。周围的士兵听到伍长的话,默默无言目光复杂。
三宝震惊的看着伍长:“林子,你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七十走了算是喜丧。那是我母亲,是我亲娘啊。是曾给你做过面汤的婶子。要是你父母今日还在村子里,你还能这么冷血,不去救吗?”
伍长转过被泪水浸湿的脸,哀嚎道:“我父母也不愿意走,他们现在也在村子里,你当我不想去救吗?”
三宝被伍长的话惊住了,目光直直的盯着伍长满是泪痕的脸。
伍长松开三宝对着村子方向,噗通一声跪下,头磕在石头上:“爹,娘,孩儿不孝,为了大汉,为了邢县百姓的安危。为了邢县数十万的百姓的未来,不能去救你们了。”
嘭的一声,伍长站起身将身上的佩剑连同剑鞘都丢在了三宝的面前:“放开他,三宝今日你想从这离开,先一剑将我刺死。”
按住三宝的几名士兵,神情复杂,带着些许敬佩些许同情的目光看着伍长,不过都没有松开按住三宝的手。
“松开他,这是命令。”伍长重音重复了两遍,士兵才慢慢松开按住三宝的手。
三宝用手轻轻的拿起剑鞘,咬着嘴唇,目光死死看着火光冲天的村子。“啪”的一声,三宝将剑鞘用力丢在地上,转身趴在大石头上一动不动,无声的呜咽着。周围的士兵见状都无声的松了一口气。
伍长转过身趴在大石头旁将身子遮住,手死死的抓住地上的枯草,死死的看向村子的方向,两行血泪不知何时流到了脸上。
……
……
两日后,邢县县城外军营。
一名灰色军服上满是血污和泥土的士兵骑着一匹马直奔而来,还没等守营门的士兵想要问话,就从马上跌了下来。守门士兵忙将其扶起,伸手检查是否有还有气。
“都死了,都死了,快带我去见将军。”穿着血污军服的士兵疯疯癫癫的喊道。
“什么都死了,你是哪个镇的士兵。”守门士从他很脏的军服中辨别出他不是正军,是地方的守备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