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影一纵一顿,速度看似缓慢,可每一纵却是足有三丈之远,那足足百丈的距离,竟仅在几个呼吸之间便被轻易跨越,而后的他,便面色冷厉地站到了三人面前。
来人裹着一身深黑色的丧服。如同一个袋子罩住了全身,只露出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
他有着一对全是眼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三人,看不到任何神色,但三人却有一种被喋血猛兽盯上的不妙感觉。
似乎多看他一眼,他就会蛮横地扑上来,一口咬断你的脖颈大动脉,然后疯狂吮吸……
“想来你们,就是诺法的族人吧?”男子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那沙哑的声音在暗夜中响起,如同划玻璃一样难听刺耳。
“回阁下,我以前叫麻吕,现在顶替了白系长老白采荷之位。这两位是族中死士,山木野和武一郎。”见到来人,白采荷也是收起了一脸倨傲的表情,恭敬地道。
而山木野和武一郎,也连忙对来人恭敬行礼。
“天遗族戒备森严,几乎与世隔绝,你能做到长老一位,也算有些本事。”男子冷淡地点头。
“这比起大人,属下做的,实是儿戏。”白采荷拍了一个马屁。
“我原本的名字不记得了,倒是天遗族,叫我白樘,你们记住这个名字,就是这个名字,将让天遗族从世上消失,届时《灵录》圣物,一定是我族囊中之物!”男子看了看头顶昏暗的天空,脸庞渐渐浮起一抹笑意。
白樘,若是玄明听到这个名字,一定会吓得跳起来。
白樘,虽说只是两百多年前由天遗族在战乱时收养的一个孩童,但他在领域和灵炁方面却表现出惊人的天赋,除了性格有些孤僻,为人却是乖巧听话,颇受天遗族人器重。
在其成年礼上,当时的天遗大长老便把白樘编入相师的训练队伍中,并任命白樘为家族祭礼人,负责家族丧礼祭祀。
这个看似让人避之不及的称号,实际是天遗族最为看中的职位,它不仅是为死去的相师入殓,就连开天仪式也由其主持。
而在白樘的努力下,整个天遗族,也一度呈现中兴之势。
然而不料天妒英才,在白樘三十岁,就要完全继任白系一脉的长老时,却患病暴毙而亡。
他这一死不要紧,要紧的是,天遗族连带着二十多名相师也全部殒命。整个天遗族,再难谈振兴一说,举族迁居,避世不出。
而就是这么一个死了近两百年的人,现在再现世,除了面色难看,所有的动作,竟与常人无异。
“既然大人已经复生,那么接下来?”山木野说着一口蹩脚的汉语,有些试探性地问道。
从资料上说,这白樘虽然是他诺法族人,但在天遗族卧底几十年,也难保不会对其生出感情,若是在关键时候反戈一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近百年的谋划布局,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你们复生了我,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失望。”
白樘说话的语气依旧没有任何感情波动,这让三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白樘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可想要就此灭掉天遗族,得到《灵录》,他们还需要更为庞大的力量。
要是天遗族真的那么不堪一击,它也不可能在战乱时期完整地传承下来。
“那接下来……”
白樘看了看天空,乌漆麻黑一片,连星子的光都没有。
他不由冰冷一笑,看向一个方向,僵硬的笑容渐渐充满了癫狂的热切:
“棺材里的人们,可被尘封了好长时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