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件衣服穿！”

……

十分钟后，一楼。

程林拄着脑袋，仔细打量坐在他对面的少女，面凉了也没有在意。

少女大口咀嚼着牛杂，汤汁乱溅，吸溜声不绝于耳，丝毫没有与外表相称的优雅。

“……所以说，你真的是那个老头的孙女？”

“嗯。”

“你离家出走了？”

“不像吗？”

“不是不像，但如果是我的话，翘家之后不会跑到别人家里鸠占鹊巢。”

“你什么意思？”少女抬起头，“本小姐驾临到这，是你家的荣幸！要不是看妈妈的份上，我会稀罕你的破房间？”

程林哂笑道：“啧，你个冒牌的叫妈妈叫得比我还亲。”

“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你母亲是至今为止世界上对我最好的女人，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母爱，我叫两句妈妈怎么了？”

“那巧了，我从小也没爸，把你爹借我用两天？”

“随便。”少女撇撇嘴，“送你都行。”

“这么痛快的吗？”

“嘁，反正整天不回家，有他没他都一样，你想要就拿走好了。”

一听少女这么说，程林就明白了。

原来这是个从小缺爱的孩子啊！

“上周是我生日，他说好了要回来陪我一起过的，结果还是鸽了，我一气之下就跑出来了。我听说老头子在奉天府出现过，下来之后就直奔这里了。”

“下来？”程林注意到了这个词，“你是……”

“没错。”少女露出得意的表情，“我是从‘天上’来的！”

“……哦，你继续。”

“什么？”程林的反应有点出乎少女的意料，“你一点都不吃惊的吗？我可是来自‘天上’欸！‘天上’！”

“我这两天吃的惊已经够多了，你说你来自外太空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是吗，想不到你还听见多识广的……”少女的兴致有些受挫，“我先去了奉天府的首府，那个叫什么……海市什么……”

“天海市？”

“对，天海市！我在天海市待了几天，没找到老头子，但是弄到了他的电话号码。”

“我想问一下，你爷爷到底是什么人？”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少女干脆地回答道。

“这我知道。”程林昨天刚和他一起从警察局被捞出来，“其他的呢？”

“其他的不能告诉你。”

“好吧。”程林耸了耸肩，这至少能说明老头像他想象的一样不简单，“那你呢？你姓甚名谁？”

“你可以叫我莉莉——那是我的小名。大名不能告诉你，不过你只要知道，我很厉害就是了。”少女得意地一笑，鼻子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你有多厉害？”

“怎么说呢……至少在这个城市里，没人比我更厉害了！”

“呵呵。”程林面无表情地笑道，“继续说你的故事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少女瞪了程林一眼，“之后我给我爷爷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在离天海市不远的三江市，还给了我一个地址。”

程林忽然明白了。

“那个地址……不会是我家吧？”

“没错，就是你家。”少女打了个响指，“爷爷说这有一个狡猾的小子，还被他勒索了一本《万法通识》，他说那个小子欠他人情，我如果暂时不想回家，去可以先到那待着。”

“所以你就来了？”

“没错！其实我本来不打算留下的，但是实在捱不过妈妈的热情（以及牛杂面），就只好勉为其难住下来了！至于什么时候回去？看心情。所以说，今后的日子就请多关照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