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探头看了看地面,立马缩回脖子,软绵绵地朝他撒娇:“爸,我不敢下去……”
上去时不是挺有勇气的吗?季平看了一眼院子里突兀多出的桌子椅子板凳,它们摇摇晃晃地叠在一起,搭了个简陋的梯子。
“胡不怪!你到底怎么看的人?”以安安那点力气,没个帮凶,还真不能把桌椅搬过来,小狐狸肯定是同伙。
小狐狸吓得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好家伙,熊上天了啊!季平差点被这两只气笑,瞪了他们一眼,威胁道:“季久安你给我呆在那里不许动!等我拿梯子。”
趁季平转身,安安悄悄给小狐狸传授生存之道:“爸爸喊大名的时候就是很生气了,这时候只要装可怜认错就好了……”
小狐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两小只坐在屋脊对望,练习眼泪汪汪的表情。
季平火急火燎地找邻居借了梯子,扛着往家赶。
沿着屋檐搭好,季平又喊:“季久安你快给我下来!”
安安吐了吐舌,讪讪地起身。
屋顶本来是为了排雨设计的,偏巧有一处不太平整,凹着一汪浅浅的积水,安安起身时没注意,与裙子配套的绣鞋就浸到了水中,一踩一个水印。
屋瓦本来就湿,这下更滑,安安一脚踩空,整个人跌坐到瓦上,稀里糊涂地就往下滚。
季平心跳差点吓得停拍,哐当一声推开梯子,想也不想就冲出去接。
几乎是一瞬间,安安跌落在他怀里,季平被撞得往后仰倒,脑袋磕到地上,一阵发疼。
安安,安安有没有事?季平忍着晕眩,撑着地面坐起来,问:“有没有哪儿疼?”
安安吓得呆呆地摇头。
她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哽咽着说:“爸爸,我错了,我错了,你别死。”
她词汇量不多,一两句话颠三倒四地说,最后就是“爸爸别死别死”。
“嘶——”季平按了按后脑勺的淤青,没好气地说:“撞不死,要被你气死了。”
他很少当着安安的面发火,更别说直接批评,这次是真慌了,一次他接得住,两次三次呢?
别说她还小,小就有更多作死机会了!
扶着地慢慢地站起来,季平搬来一张椅子,以一副山大王坐姿坐上去,冷笑着训人:“月亮小仙女,你挺能耐啊,能爬那么高了?”
接着大喝一声:“手伸出来!”
安安不敢违抗,抽泣着伸手过来。
“你自己说说,打多少下合适?”
“一……呜呜……一个……”安安小心翼翼地试探。
听到季平冷笑,又连忙改口:“三个,最多三个,呜。”
季平攥着她的手,好让安安挣脱不开,另一个巴掌摇摇欲拍,吓得安安视线也跟着一上一下,提心吊胆。
“啪!”季平毫不留情地打下去,又严厉地训斥道:“知道错了没有?”
“我错了我错了……”安安忍着心酸欲哭,接着发现似乎有哪里不对。
她眨眨眼:怎么好像打着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