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要怎样做才可以呢?多开些店铺也不行吗?”
陵锦佑的问话将贞锦依的思绪拉回到眼前。
贞锦依坐回椅中,认真答道:“开店只能我们自己动手,就算我们三个日夜不停地做,哪怕再像在景州崇庆时那样召些绣工来,又能做得了多少?
“我想,制衣不如教人,我们开个专门教人做衣裳、刺绣,还有织造的织绣馆,广收学徒,同时也做衣服织衣料。学会的人多了,不是就能有更多人会做漂亮衣裳了?”
“收徒?”陵锦佑惊疑道,“经师姑也就罢了。我们这样的资历,能开馆收徒么?”
“事在人为。”
贞锦依对于自己现在的手艺和在织绣事务上的见解是很有信心的:“我们能在景州那样高手云集的地方创出名头,在京城里也不会差。况且,绣吉号还未在这里开过店,上门来买衣服就已经不少了。”
经二姑姑摇头道:“不光买衣服吧,你们家外头这条街,热闹得跟闹市一般。我们才在驿站住着时,就听到说你梦得羽衣的事了。”
陵锦佑便笑:“还真是,传得神乎其神的。什么仙子托梦点化,让你助皇后娘娘裁制典礼新服,还有人说你得了仙人相赠的羽毛呢!所以织出了织了羽绒的绞罗锦来。”
贞锦依不禁也笑起来:“哪有什么托梦?羽绒织锦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我不过是同锦宛师姐稍加改进,织起来也不难。”
“织是不难,难的是这份心思。”经二姑姑定定地看着她道,“以你如今在京中的名声,我瞧要开馆授徒并不难。你可打算好了?”
话归正题,贞锦依认认真真答道:“还没有完全想好。其实开馆的想法还是春节之前才想到的:我们刚到宫中时,针工局从外请来的那些老匠人先还有些自珍其技,不肯轻易露出绝活儿。后来还是时间紧迫,才不得不互通有无。而宫中的工匠就无此弊病。
“若是能像我们在织造局时一般,学徒也是工匠,多收些人来,多位师父教授,边学边做,彼此商议相帮,学得既多,进益亦快。有心思灵活的学徒,也能创出新技来,甚至教学相长。如此,取长补短,好的东西不就更能发扬光大?”
其实她所想的是像现代学校一般授课的学馆,改变家族、师徒相传的封闭式传授法。而考虑到学馆的经费生存问题,不单纯地教学生,也像技校似的,边实习边学习。学馆有收入,学生也能挣点工钱。
经二姑姑重复道:“教学相长,这个说法倒也有意思。你要办学馆,自然少不了我的,我也来做个女教授试试。”
陵锦佑疑惑尽消,说道:“锦依你总是胸怀大志的。你的学馆我也要来,又教又学,我也是教学相长了。那你可给学馆取了名字没有?”
“取了,就叫锦衣织绣馆吧。”想到前世的“锦衣工作室”,贞锦依心中又热切起来。
正聊着,忽然夏嬷嬷急吼吼地跑进来:“七奶奶七奶奶,快出去接旨!”
三人都惊得站起来。
贞锦依忙问:“是我去接旨?不是七爷和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