绎大少爷却仍稳如泰山:“不然,经掌院是带着御笔书卷去的,就凭他一个四品府尹,还没这么大胆子敢胡乱对她们下手。”
绎之谦站起身道:“大哥,不过是一副卷轴,又不是真的圣旨。他们真要想下手,还能找不着法子不成?”
“那你说,能从哪里设法救人?”绎大少爷面色如霜,“咱们带上护院,前往京兆尹府中抢人么?”
“大哥”绎之谦拉长声音了一声,随即重重坐下,“我这不是请您设法出主意么?”
绎大少爷看了看盛大奶奶:“建馆之事是在皇后那里过了明路的,恐怕,这事还须得请到皇后娘娘的谕旨,方可解得。”
盛大奶奶会意:“你是说我们传消息进去给弟妹?可是她现在内城,别说是服役的匠人,就是宫中的宫人也没有亲戚随便去探视的理儿,怎能找到人传进宫中去呢?”
绎大少爷却没有正面回答妻子的话,沉声道:“为今之计,一则想办法传话给弟妹,二则,咱们还是要找人打听打听,这位府尹大人动的到底是何心思。”
盛大奶奶与他夫妻多年,看他这模样,便知他心里已有了些主意,将一杯茶端到又要站起来的绎七少爷手中,对丈夫说道:“说到进内宫,琳家那位当可做到若要打听府尹的意图,你可有了路子?”
绎大少爷瞧着绎之谦道:“七弟,书塾的史先生你可熟识?”
绎之谦一愣,答道:“不甚相熟,只是听他讲过几回经,都是随众听的,私下并无交往。且史先生为人向来严肃,平素也不大同人多说话。”
因为不苟言笑,学生们见了他先心生几分畏惧,尽量少与他打交道,其实就是塾中的先生们,也少有与他交往的。
“大哥的意思?要我去找史先生?”绎之谦猜到大哥的用意,但想到史先生那张终年冷冰冰的脸,不禁心生寒意,“这位先生对我们这些外省来附学的,素来是瞧不上的。”
绎大少爷道:“他是京中官宦家子弟,难免有些骄傲。然则你可知如今的京兆尹领大人亦曾是他的弟子。”
“喔?”绎之谦觉得自己明白了,“您是说,可以向史先生打听京兆尹府抓人的意图?”
然而绎大少爷想了想才开口:“史先生两耳不闻窗外事,请他去官府打听,只怕无法请得动。只是,若能由他引介引介,咱们再托个有身份的人,同去京兆尹府拜望,兴许……”
尽管有拉上关系的可能,但绎大少爷自己并不大肯定这办法的可行程度,于是又道:“咱们也不能病急乱投医,”看着妻子道,“你尽快去王家,除了请七奶奶设法进宫传信儿,再打听打听可有与京兆尹相熟的。”
王家在京中多年,树大根深,且当家的王老爷还有爵位在身,京官们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
盛大奶奶赶紧答道:“成,我这就叫人送拜帖过去。”说罢便起身去安排。
绎大少爷这才又看着绎之谦道:“史先生那里也去问问吧。若你以学弟的身份上门,或许比借助京中勋贵亲和些。”
绎之谦应了一声,也连忙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