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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面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因为心里很清楚红露自幼在她身边服侍，人又聪明机灵，相信不会被沈如曦问出什么端倪来的。果然不到半盏茶时间，红露悠悠醒转，沈如曦抢上前去厉声问道：：“红露，你可知罪？”红露望着眼前突然放大的大姐的脸，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缩。

红露想起来，在宁姨娘屋子里的时候，是大姐把她打晕的！有些奇怪不明所以的道：“大姐，你……”沈如曦依旧冷淡的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罪吗？为什么要害死梅儿？”红露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的道：“我……我怎么会害殇少爷？大姐你少血口喷人了。”

沈如曦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二婶已经把全部罪名推到你头上了。”怎么可能？红露不敢置信的望向王氏，从无父无母，一直在王氏身边伺候，王氏对她一向怜爱，虽是主仆，却情同母女，她心中早已将王氏视作半个母亲。

根本不相信二夫人会害她！一定是大姐在骗她！依旧很强硬的道：“我听不明白大姐你在什么……”红露垂下眸子，夫人待她恩重如山，她一定不能背叛夫人。

“二婶从一开始，就没想让你活着，只有把你扔下水灭口她才能安心。你若不信，就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沈如曦淡淡的道。

此时的红露才低下头，那件绣金线的衣服她再眼熟不过了，那是王氏特意吩咐她去送给宁姨娘的，沾染了瘟疫病人疱疹脓水的衣物，穿上那件衣服的人，一定会慢慢感染瘟疫而死，这件事除了二夫人和自己，没人再知晓这件衣服的来历和效果。

红露咬着下唇，想忍住眼中的热流，却完全不济事，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红露的面颊流淌下来，大姐的对，作为整件事情的知情人，二夫人绝不会饶过她，沈如曦乘机道：“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便是颗弃子，你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指出真凶来。”

红露眼睛失神的望向人群中强装镇定的王氏，口中嗫喏的道：“是二夫人。”声音虽轻，却足够在场每个人都听得清楚。王氏有些不敢相信的似乎很委屈的道：“贱婢，枉费我待你那么好，你竟然陷害我！快，是不是大姐指使你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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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王氏面色僵硬的站在远处，沈如曦绕到她身侧谈笑风生的道：“二婶，你还不打算从实招来吗？既然二婶不打算开口，那就由我来好了，这件衣服，上面沾染的是瘟疫病人身上的秽物，寻常人若是未种过痘，接触到这件衣服十有八九都会染上瘟疫。”

瘟疫！围观众人齐齐变了脸色，个别胆的偷偷往后退了退，根本不敢靠近，沈如曦看了看很淡然的道：“我是在宁姨娘和五妹妹住的地方发现这衣服的，今日在我去给祖母请安的路上，二婶身边的红露拦住我，执意要我去探望生病的五妹妹，五妹妹感染的风寒久治不愈，二婶怕她得得是瘟疫，便要把五妹妹送到庄子上，我在五妹妹的床边发现了这件衣裳，宁姨娘告诉我，这是二夫人特意送过来的，我觉得很奇怪，二婶为什么突然待五妹妹这样好？细细一看，便看到这衣裳上沾着黄色的秽物，闻一闻，还有一股隐隐约约的恶臭，这衣裳多半是瘟疫病人穿过的，二婶先是故意放出风声，然后又送这瘟疫衣裳给五妹妹，显然是居心不良！宁姨娘后来告诉我，是二夫人拿着五妹妹入家学的事做要挟，要她尽可能拖住我。”

王氏连忙否认的道：“你胡！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沈如曦，一定是你联合宁氏，想除掉我！你好狠的心啊！”沈如曦冷笑的道：“是不是陷害，父亲只需要问一问宁姨娘便知，还有你那么紧张做什么？你在做贼心虚吗？”

沈霖君摸着胡子很淡然的道：“来人，传宁氏母女。”王氏连忙道：“大哥，宁氏与我多年不和，您也是知道的。”王氏忽然开口，神色镇定道：“红露虽是我的奴婢，却因为偷盗财物被我狠狠罚了一顿，对我怀恨在心。她们勾结在一起陷害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仅仅是她的一面之词，还请大哥明察。”沈霖君微微犹豫，内宅妇人们明争暗斗实属常事，王氏的也并非不可能，单凭一个宁姨娘的话给王氏定罪确实不大妥当。

“若没有确实证据，便请大姐莫要再信口开河诋毁我。”王氏面无表情的望向沈如曦，而后者却从她话中听出了一丝得意之情，想指证我？你有证据吗？

沈如曦微笑的道：“我一直都觉得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先是五妹妹被送了一件染了瘟疫病菌的衣裳，然后是殇儿失踪，这两人都是二房的孩子，却不是二婶亲生…”沈如曦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戏谑的看着，赵氏很温柔的道：“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殇儿和灵玉虽非我亲生，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是我们二爷留下的血脉，我怎么会害他们呢？”王氏假装用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一幅柔弱的慈母模样。“殇儿这如今不慎掉进水里，莫乐妹妹，我这做嫡母的心里也不好受，二爷，我对不住你，竟然连你最后一点血脉都保不住！老爷，你让我死吧，求你留下殇儿的命！”王氏哭嚎的情真意牵

反正人已经死了，至于沈灵玉的事，只要抵死不承认，沈如曦这贱人没有证据便不能指证她！只要让神婆咬死了这丫头是不祥之人，今日必定难逃被送出府的命运！无论是沈如曦，沈梅殇还是沈灵玉，一切挡住自己女儿的路和利益的人，通通都不会放过！

沈如曦淡然的道：“谁告诉你殇儿死了？”这一声娇音，打破了王氏的幻想，不敢相信的想道：不可能！沈梅殇不可能没死！派出的婆子亲眼望见被打晕的沈梅殇沉入湖中，怎么可能生还？

沈如曦很淡然的道：“殇儿，出来吧。”一个男孩从假山后一路跑出来，他身穿湖蓝色织锦袍子，圆圆的脸蛋很是活泼讨喜，而这男孩正是沈梅殇。萧姨娘怔怔的看着沈梅殇一溜跑的扑进她怀里，她紧紧抱着儿子，怜爱的摸了摸他温热的脸，这才确定她的儿子还活着！有些委屈的道：“殇儿，你要吓死娘啊，娘的心都要碎了，既然你好好的为什么刚刚躲在那边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