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玉听了,墨眸一荡,道:“你找他做什么?”落雪道:“我要找他,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他不在了,你找不到他的,不用再找了。”无玉说道。落雪长睫一扇,道:“好罢,我听你的,不找他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无玉问道。落雪道:“我是跟师兄来这里的,师兄说,我要去找表哥,跟他道别。”
若无玉记得不错,落雪的师兄是比南郡主花南离。道:“你师兄呢?”
“师兄在吃酒。”落雪道。无玉略一想,依着花南离的性子,怕是喝了酒,连落雪也没空理了。
“你知道你表哥在哪里吗?”无玉道。
“我不知道。师兄说,我表哥在南国做右相。”落雪笑道。无玉轻轻一笑,道:“我带你去。”
“你知道我表哥在哪?”落雪道。无玉牵起落雪冰凉的纤手,点了点头。落雪便笑了,随无玉走了。
鹤枯看无玉二人,怔了又愣。落雪好似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连无玉,也记不得了。
无玉牵着落雪沿长街去,途中落雪瞧见了一个说书先生。那说书先生说:“若要说天下美人,大佚的前皇后,江湖的红衣妖仙,右相府的表小姐,这三个女子定有一个是最美的。”
“大佚的前皇后,江湖的红衣妖仙,右相府的表小姐,”落雪轻轻念着,竟不知这一个个都是自己。她抬头看无玉,问道:“神仙,你知道那个最好看吗?”
无玉牵唇一笑,并无言语。未得答,落雪歪了歪脑袋,不再问。
约行了一刻钟,来得了右相府门前。无玉温笑说道:“这是右相府,你去罢。”落雪瞧一眼右相府的牌匾,同无玉道了谢,往右相府去了。
落雪摘下了帷帽,露出一张倾城面。右相府门前的小厮一见落雪,唤了一声表小姐。落雪回首看眉间朱砂的墨衣公子,他同她笑,风华但比日月之华。
“表小姐,右相正在里边呢。”一个小厮道。落雪点了头,走了进去。
早在左相府门前候着的管家见无玉来了,迎了上去,行了一礼,道:“无玉公子,左相早闻公子来,已候了许久。请公子移步府内。”
“无玉知晓。”无玉再看一眼右相府里的落雪,转身往左相府去。
无玉入了左相府,在大堂见了左相。左相再见谪仙一般的无玉公子,笑了,道:“无玉公子,一年不见,公子还是从前的模样。”
“请左相的安,”无玉行了一礼,笑道:“无玉瞧着,左相亦未变。”左相笑了笑,道:“公子,你不知,自锦儿嫁与那个魔宫宫主,便甚少入京来看老夫。老夫一个待在这一个府里,也没一个说话的人。公子这会子来了,好歹在府里住下罢。公子的院子还每日扫着呢,只待公子来。”
“无玉谢左相美意。”无玉笑道。二人有闲话几许,无玉才告了辞,与鹤枯回到以为在左相府歇过的院子。
房里没有一本书的,无玉放在这里的书,都在一年前被落雪一把火烧了。
“公子,这里没有书的。”鹤枯翻了翻柜子,没找出一本书,说道。无玉看空的书架子,道:“别找了,这里的书都给她一把火烧了。”
鹤枯看无玉一眼,静静退了下去。
无玉来到窗前,看那一边的右相府,隐约瞧得落雪的院子。无玉想起以往总是蹿上蹦下的落雪,她有时跃上屋檐,看夕阳,看月亮。她喜欢,他看着却心惊,总怕她不小心跌下去。
不知如今,落雪还会不会那样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