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第二眼回望去,他便就知道她动摇了。
玄亦言笑出了声,“这豌豆黄可诱惑着我,要不是我懿哥哥拦住,用京州的话说,我今儿这面儿可就丢那了!”
枫懿轻笑摇头,他还不清楚这小女人的心思吗?躲在自己袖下的时候,还咽着口水,想来便就是可爱模样。
“这曲子好听。”嘴里还有东西便就急着说话,可见曲子不错。
枫懿端起杯盏,静听一段,脱口而出,“慨古吟。”
小二走进来,给两人杯中添水,“客官好耳力,正是这曲子。这琴师是掌柜的重金从松江府请来的,琴技高超。”
对此玄亦言并不了解,她自小也不学这些,只是偶尔听玄承和秋景柔琴瑟和鸣。便自动的看向她家知识渊博的懿哥哥。
枫懿看了眼底下抚琴之人,“松江府有名琴师,离芜,因琴技出众,人称离芜公子。慨古吟,本是叹世事王朝几兴几废,此人竟弹出了几分悲壮之意。”
难得见枫懿夸人。
其实她也没听出什么悲壮,但是,这评价高啊,说明这人真的不错。递给枫懿半块还没吃完的豌豆黄,并且一个仰慕的眼神,便趴着去看那琴师。
“这位客官好学识。”
玄亦言探着头,看见原来坐着评书先生的位置上,一个青衫散发的男子,双手拂动琴弦,衣带飘然,带着独立于世的仙气,像是遗落在世间的仙子一般。
“离芜二字还是颇与他相符,曲儿弹得好,人也不错。”说着,还拿着个枣糕,趴着接着看。
全然不知对面的枫懿已经黑透了脸。
小二也没注意,只是觉得玄亦言如此感兴趣,又问:“客官若是喜欢,我便让那位公子上来?”
只听得一句颇有寒意的话传来,“叫上来。”
漠清楚的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寒气,示意小二赶紧出去。
小二撒腿就跑,恨不得立马消失。
看着这还沉浸在琴声和那人的玄亦言,直勾勾的盯着下面,丝毫没有顾及到自己的情绪,枫懿气怎么捋都不顺,“言儿。”
“嗯?”玄亦言回首,眼中含泪。
这刻,枫懿哪还有气,皆化为乌有,“怎的哭了?”轻言柔语,拭去她脸上的泪。
“无事,”说着低下头,往嘴里塞着枣糕,“爹娘以前也爱抚琴,最爱长相思。这一听便想起来了,倒似我有些矫情了。”说罢,擦去眼泪,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我抚于你听可好?”
“可真?”玄亦言一脸惊讶,眼中惊喜万分,“你还会抚琴!”
“嗯,想听便日日抚给你听。”这话刚说完,便见她扑在自己身上,柔软得很,像极了米团子。
“我懿哥哥真是个宝贝,”趴在他肩上,“怎么什么都会呢!”
的确,竹扇是他画的面,又是他题字,还能做饭,现在又会抚琴。
“可我什么都不会。”柔软的米团子耷拉着小脑袋,语气倒像是等着别人夸。
枫懿便一字一句的开夸,“言儿会的多着呢,酿酒、绣衣。”
他爱喝的杨梅酒和身上的外袍皆是出自他手,亦是挚爱之物。
玄亦言正听着起劲儿,这夸奖声儿突然没了,“没了?”
枫懿轻咳一声,实在是想不起来,“剑术…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