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最近和一个踢球的走得很近。”瞿声溪的声音里有几分不屑,也有疑问。
“是,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
“和他在一起有什么好的。他们队最耀眼的是队长吧。”
齐蔓没有耐心再下去,“再见。”
行开心地拉她一起研究新玩具。齐蔓心虚地抬眼看了眼正在开车的叶镜,耐心地教校
坐索道的时候,工作人员以为他们是一家三口,嘱咐:“来,孩子坐在爸爸妈妈中间。”
齐蔓和叶镜还没有什么,行抢先:“他不是我爸爸。”
工作人员也有些尴尬,连忙:“哎呀真不好意思。”
行继续:“他们是我姑姑和姑父。”
工作人员不经意地松了口气,摸了摸行的头发,笑着:“怪不得看起来就是一家人。”
这下轮到齐蔓和叶镜有些尴尬,不知道些什么,只是机械地跟着工作人员的安排来。
上山的时候,行一直在惊呼。他的帽子没有戴好,齐蔓想要给他戴上,正好叶镜也是这样打算的。叶镜的手正好盖住了齐蔓的手。齐蔓愣住,有些麻麻的感觉穿过身体。叶镜也红了脸,直到行疑惑地问:“你们为什么都按着我的脑袋?”
两个人这才红着脸收回了手。风吹过枝叶,发出“簌簌”的声响,可齐蔓似乎还听见了一阵心跳声。
叶镜去买果汁的时候,齐蔓蹲下来问行:“又是你那个美女姑姑教你的是不是?”
行笑着:“不对吗,那为什么是这个叔叔和你带我出来玩。”
齐蔓顿时语塞,心想这孩子不愧是程苔的侄子,这话得她居然没法反驳。
送行到酒店后,齐蔓打算自己回家,叶镜还是坚持送她回去。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
回家之前,叶镜叫住了她,问:“你今开心吗?”
齐蔓抓着包带,不知道什么,只是“嗯”。
两个人之间又恢复了沉默。
“那个,那个。”叶镜一直在挠着后脑勺,“那个周末你有时间吗?我想,我想。”
齐蔓打断了他,“我没有时间,我对足球也没什么兴趣。再见。”
她不想多,生怕再下去,她就会舍不得分别。一旦舍不得,她觉得自己又要掉进无边的深渊里。傅水石已经结婚生子,但他和齐蔓的这一段旧恋情,还是经常被提起,甚至有谣言齐蔓是为了前途所以抛弃他。
齐蔓觉得爱情太苦了。
她一回家,就看见那条熟悉的裙子。
那她站在衣柜前,扫了所有的衣服一眼,长长地叹口气,不知道选一件,她站在那里,又坐回梳妆台前,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实在没有头绪只好给奚安娜打电话。
奚安娜给的方法最简单,“有什么好愁的,哪件衣服你平时舍不得穿就穿哪件。”
齐蔓还是没什么想法,奚安娜提议:“就上次,你那件碧绿色上面带碎花那件,挺好看的。”
当她站在楼下的时候,有些后悔,想要回家,正当她犹豫不前的时候,那辆熟悉的车停在了面前。
“你这个裙子挺好看的。”
叶镜这句话让齐蔓的脸红了起来。她还没回答什么,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她急切地:“对不起,程程进了医院,我要去看看,对不起。”
她刚打开车门,就被叶镜一把拉住。齐蔓疑惑地看着他,叶镜帮她重新系上安全带,轻声:“别急,我会陪着你的。”、
齐蔓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想起很多事情。她觉得很抱歉,对叶镜:“对不起,今这样耽误到你时间。”
叶镜笑了笑,靠着椅背,:“没什么,其实我刚开始不喜欢程苔,觉得陆行远莫名其妙就喜欢她,和她在一起后尽是些道消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很凶,完全没有电视上那么温和,我就觉得,她好假,离开镜头就是另一幅面孔,装都懒得装。”
齐蔓急切地:“其实她真的特别好。”
“后来,我大概猜出来她和陆行远在一起的原因。”
“你?”
“这有什么难的,我和陆行远虽然不及他和秦树那样亲近,但也是每训练在一起的,有些事情,其实能感觉到的。”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可是靠着陆行远混奖杯的人,能做什么。”叶镜安慰她,“放心,会没事的。”
程苔醒过来以后,齐蔓松了口气。医生程苔需要休息,齐蔓只好先离开。
走着走着,叶镜忽然问她:“程苔是你很重要的人吗?”
齐蔓点点头,笑着:“是的,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她是最好的人,接过我的行李,什么都不在乎,让我坐她的床。”
她想起什么,抬头看着叶镜,收起笑意,认真地:“我知道你们足球运动员不缺钱也不缺爱,我这样一个性格的人,不适合你。”
“你什么性格。我觉得你很好,是真的。”
叶镜也一样很认真。齐蔓忽然有些动摇。
洛溪梨激动地:“我们镜镜,可是很好很温柔的人呢?”
她太过于激动,差点丢掉了水果刀。
程苔无奈地:“不能相信她的话,蓝曼龙的球员就是她心头肉。妈呀,还镜镜,你叫秦树什么,树树吗?”
洛溪梨一本正经地回答:“不,树啊,因为他很早就在蓝曼龙了,从树苗到参大树,成为栋梁,但不论发生什么,他都是最初的那个树。”
这话实在是太肉麻,路白似乎是噎着了,抱怨:“这个俱乐部,是搞传销的吧。”
齐蔓只是沉默地吃着水果。她觉得叶镜真的很好,但又很懊恼。她这辈子好像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掏心掏肺地对一个人好。
程苔把一件球衣套在齐蔓身上,:“你去球场看一次叶镜吧,这样你会更懂他。我是个悲观主义者,认为人与人之间总会有分散的一,既然如此,就更要珍惜真心对自己的人。”
齐蔓最后还是去看了比赛。中场哨声响起以后,叶镜迟迟不肯离场,齐蔓穿着叶镜的同款球衣,站在看台上,也迟迟不愿离去。
叶镜走进球员通道前,想要和她击一下掌。但齐蔓忽然抱住了他。齐蔓也不清为什么,即使全场有几万名球迷的喝彩声,她也只是想抱一抱叶镜。
“疯了,疯了,你真是疯了。”齐蔓躺在床上,拼命地敲脑袋。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有人打电话来。一看是叶镜,齐蔓吓得差点把手机丢出来。但她最后还是接羚话。接通以后,叶镜只有沉默,她也只有沉默。
最后叶镜只是:“我会好好踢比赛的。我会拿到冠军的。”
“你本来就是最优秀的。”话一出口,齐蔓就觉得不妙,自己的嘴巴似乎不受控制。
接到程苔的电话,齐蔓吓了一大跳。程苔急切地:“叶镜被砸成脑震荡了,还在俱乐部医疗室。”
齐蔓也很着急,“为什么不去医院?”
程苔没有刚才那么着急,问:“关你什么事,他又不是你的谁。”
“你真的是。”
齐蔓顾不得和程苔继续扯,连忙开车冲到了俱乐部。但她没有在医疗室见到叶镜,问了吴叶叶以后她才知道叶镜在餐厅。
她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又跑到餐厅,一进餐厅她就看见叶镜在餐厅啃苹果。叶镜的腮帮子鼓鼓的,仿佛一只仓鼠。看到齐蔓,他也很意外,问:“你怎么在这里?“
”
齐蔓赶紧跑过去,双手捧着叶镜的脸,急切地问:“你不是脑震荡了吗?怎么在这里?”
叶镜的脸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地:“什,什么,还没训练呢。”
齐蔓忽然明白过来,赶紧给叶镜打电话。程苔在电话那头笑不停。齐蔓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你死定了”。
“怎么了,你又不喜欢他,他脑震荡不关你的事,我要是诅咒他也不关你事,你气什么呢?”
程苔的话居然很有道理。这么多年,她还是不过程苔。
叶镜叉起一块水果,问:“你要不要吃苹果?”
齐蔓又气又不好意思,嚷嚷:“吃你的吧。”
她气呼呼地往外走,叶镜跟着她一起,急切地:“怎么了,你别生气,有什么事慢慢,喔我,我,我。”
齐蔓觉得不对,叶镜似乎真的是噎到了。她赶紧拍着叶镜的后背,又气又慌,“你急什么啊。有话不能慢慢的吗?一口苹果而已,谁跟你抢了。”
叶镜弯着腰,抓住她的手,很是委屈,“我不是看你急匆匆地跑来,还以为你有什么急事。”
“我能有什么急事,跑来赶着看你们夺冠。”看着叶镜涨红了脸,齐蔓的语气不由地温和起来,“怎么样,还难受吗?要不要去医疗室看看?”
叶镜这边刚站好,她就抱住了叶镜。叶镜似乎被谁点了穴,一动也不动。
齐蔓轻声:“跟我在一起有个条件。”
叶镜开始有些结巴,“什么?”
“我们将来的女儿要叫程程。你愿意吗?”齐蔓抬头看着叶镜,笑着提醒他这个赌约。
“啊?”叶镜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脸红通通的。
齐蔓开玩笑“万一像程程那样淘气怎么办?”
叶镜笑着拍拍她的脑袋,:“我们两个哪里生得出淘气的孩子?”
“咳咳。”一声熟悉的清嗓子声吓得齐蔓松开了手。她没有听错,果真是程苔。
“我淘气是吧。”程苔凑到她面前,笑嘻嘻地看着齐蔓。
齐蔓自知理亏,往后退了一步。
“谁淘气啊。”程苔又抬头看着叶镜。叶镜本能地也想退一步,但是后面有齐蔓,他没法退,只好指了指餐厅,提醒程苔:“水果刚准备好,你要不要去吃?”
程苔“哼”了一声后往餐厅走。叶镜忽然拉住齐蔓的手。齐蔓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出来。
这时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了女儿要叫程程,我记住了。”
叶镜声:“我们为什么这样战战兢兢,又不是做错了什么。”
齐蔓挽住他的胳膊,嘀咕:“是啊,为什么我们像犯了错在罚站一样。”
她笑着摸了摸叶镜的脑袋,把他的头发弄得一团乱。
叶镜笑着:“你还别人淘气,我看你也挺皮的。”
“是的,我特别皮,你就等着烦我吧。”
“不会的。”
两个人相视一笑。
参加活动的时候,齐蔓遇见了瞿山南。
“她还好吗?”
“她很好。陆行远对她很好。”
“你信吗?是真是假你还不知道吗”
“她和陆行远是真是假先不,只想问你一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陆行远会在更衣室放她的新剧,会在她录综艺的时候送她花,会在球迷闹事的时候挡在前面,她现在为陆行远做的,比起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差了好大一截,可是陆行远还能这样对她,你呢,她差点死在医院里的时候你在哪里,哦,我想起来了,你忙着找人把她的东西丢出工作室。”
她越越生气。当初她恳求瞿山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伤害程苔。
瞿山南没有做到。
“大少爷,你不需要在这里演什么深情的样子,我来做代言人,只是赚钱,其他的一概没兴趣,你也别来烦我。”
出了休息室,齐蔓就刚才的不满,只是认真地参加活动。
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前,她问叶镜:“怎么样?准备好迎接冠军奖杯了吗?”
叶镜深呼吸,笑着点点头。
齐蔓有些不好意思,轻声:“你守着俱乐部,我守着你。”
很久前,叶镜也曾经这样对她过,“你守着程苔,我守着你。”
“那里,就是我时候经常玩的河滩。”齐蔓指着某个方向给叶镜看。
现在那片河滩已经去不了了。
采石场已经关掉了。取代它的是一座正在修建的公园。河滩也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开放。大家曾经一直以为,没有了采石场就活不下去,但是现在大家都搬到了统一修建的区里。孩子们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学习,不再有谁第二就不来上课。
齐蔓的爸爸妈妈在家附近的服装厂上班,妹妹已经毕业了,在市里的医院工作,过几次想让父母到城里来生活,但父母还是舍不得离开老朋友们。
她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带着叶镜回家,只是在厂门口等。看到他们,爸爸妈妈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招呼他们回家,又让妹妹周末回家。
叶镜拉了下齐蔓的衣角,紧张地:“怎么办,我慌。”
“没事的,我爸妈也慌。”
叶镜骑着爸爸的电动车载齐蔓回家,爸爸载着妈妈。车子行驶在路上的时候,齐蔓靠在叶镜的背上,看着旁边的爸爸妈妈,觉得很是安稳。
她有很多想给叶镜看的,时候捡石头的河滩,带她到艺术团的老师,过节的时候拉她去家里吃饭的艺术团姐妹,还有很多很多。同样,她也想看时候的叶镜。
“醒了醒了。”
齐蔓终于睁开了眼睛。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樱叶镜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是女儿,我们有女儿了、”
“女儿。”齐蔓看着花板,“认识程程十八年以后,又来了一个程程。”
“怎么了,这样多好,有大程程爱你,还有程程爱你。”
程苔趴在床边的护栏上。很多年前,她也是这样抓着床边的护栏,鼓励她:“齐蔓蔓,不要这样,过几就会没事的。”
医院里的花板,和梦境中那片记忆里的河滩有些像。齐蔓转脸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女儿,终于笑了出来。
以后,她想要带着女儿到那片河滩上走一走,告诉她,你的妈妈就是从这里一步一步逃离了既定的命运,看到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