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男孩醒来后,早已不像之前那样抱有戒备之心,霍青歌问他什么他也都会一一作答。两人说了有一会儿,霍青歌问出了这孩子名叫澈,他说他没有姓,因为出生便没有父亲,是母亲将他一手养大的,母亲希望他不论遇到什么事心境都能清澈纯洁,于是便起名为澈。他们母子原本也不住在帝都,而是住在乡下小镇中,两人相依为命,母亲会养蚕缫丝,他们以卖布为生,虽不富裕但也能吃饱穿暖。
谁知,前段时间他们所住的山林中竟发生了兽潮,所有的房屋都被魔兽推翻,所过之地寸草不生,而母亲为了保护他,在那兽潮中被魔兽踩踏致死,母亲临死前将这木盒交于他,告诉他拿着这东西可以找到他的父亲。而他跟着难民们一路逃荒到了帝都,第一日来这便被一群强盗盯上了手中的木盒,之后就发生了霍青歌他们看见的那一幕。霍青歌拍着他的背,安慰着哽咽的他,一旁沉默不语地支世郎终于走上前说道:“将你手的木盒给我看看。”那澈一脸警惕地看着支世郎,将木盒在怀中抱得更紧,霍青歌虽然也有些疑惑支世郎为何要木盒,但还是温柔地对澈说道:“让哥哥看看你手中的木盒吧,兴许哥哥能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呢?”澈听见霍青歌也开口了,一脸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将木盒放在了支世郎的手上。只见支世郎将木盒上的铜锁用灵力撬开,那木盒里立刻散发出一阵清新的药香,木盒中竟躺着一只绣有兰花图案的荷包,而那荷包散发出一阵阵清香,应该是几种珍贵的灵药所制成的。
支世郎将荷包拿了出来,放在手心看来看去,眉头一皱,眼神有些严肃。霍青歌见他脸色一沉,觉得支世郎兴许是知道了什么,立刻问道:“仙尊可是知道些什么?”支世郎一直看着这荷包,眼神有些游离,听见霍青歌问他后,转头看向她说道:“这荷包……是上界的东西。”霍青歌听见“上界”两字后,神色有些吃惊,立刻让澈与翠翠出去玩耍,两人则在屋中继续谈论。“那既然是上界的东西,仙尊,可知道是谁的么?”支世郎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东西上界许多人都有,而且……这东西还是你师傅制作的……只要有人诞辰,你师傅便拿它当贺礼,我觉得,还是等你师傅回来,问问你师傅吧。”
霍青歌听着他说的话,每一句都让她震惊不已,这件事与上界扯上关系就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没想到竟还跟师傅有关!那看来确实只能等师傅回来再从长计议了,况且师傅在下界游历许久有去过许多地方,不知哪个春宵一刻,便留下了自己的种,说不定澈就是师傅的孩子呢,那若是这样的话,澈也就是自己的小师侄儿了,想到这里,霍青歌心中更加疼爱澈了。而一脸疑惑陷入沉思的支世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竟误导的霍青歌,也间接地害了孔言诚。
酒馆门外,澈与翠翠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什么,澈一脸茫然,翠翠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生活的艰苦与现实的阴暗,让这个才七八岁的男孩内心早熟,顺应别人成了他的信仰。翠翠拉着他的手,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疑惑地问道:“哥哥,你为什么在发呆啊?”澈有些惊慌地看着翠翠那明亮纯洁的大眼睛,他觉得翠翠就像玉一般完美无瑕纯洁真挚,而自己却低贱肮脏,这让他不敢直视翠翠的眼睛。翠翠见他躲避自己的眼神,心中更是奇怪,肉肉的小手放在他黑乎乎的脸上,将他的头掰了过来,小脸坚定无比地说道:“哥哥要用心陪翠翠玩!”澈看着她那清澈纯洁的眼眸,眼圈突然红了,下一秒,眼泪便落了下来。翠翠见他突然哭了起来,有些惊慌失措,同样身为孩童的她还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别人,她想起了霍青歌安慰他时做的动作,便蹲在他的旁边,用小手慢慢拍着他的背,安慰他道:“不哭不哭,翠翠在……”澈听见她如此别扭努力地安慰自己,哭的更加厉害,但他那伤痕累累的心也被翠翠的纯洁与真挚慢慢修补了起来。突然,澈哽咽着说道:“谢谢你,翠翠!哥哥会一直陪你玩的!”翠翠听见后,脸上绽放出花一般的微笑,说道:“那我们可约定好了哦!”
一个三四岁的女孩拍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的背安慰着他,这诡异却又无比和谐的一幕深深烙印在这两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