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要不然呢!这世界上有因必有果,一个人怎么会无端端地好起来。”随之说话显得学问多,有理有据的。
“那敢问星君,当时的雪狮呢,它又如何了?”释之问星离。
“雪狮就不大好了,它独自一人,放下雪隐,便踽踽独行入了眠雪山洞,偶尔出来觅食,任是我呼唤它,也经常是十次有九次不得出来,眼中的血腥愈发的深重。雪隐渐渐地都不敢上前了。约莫它看人都有血影,所以出于戒备,一直状似疯魔!”
“中间未曾有过一丝转机吗?”
“有,我曾潜入它的梦中,对它的心思得知了一二。”
“它到底如何?”
“非常简单,就是问遥城一役,它被骗入天路,被那些血荆棘刺破狮身,那天路之上,血荆棘不可怕,可怕的还有被誉为‘鬼树’的合欢,那合欢花开之时确实好看,但是若种在阴暗之处,便有凝聚鬼魂之诡异伎俩。雪狮子应该是血气放开之时,被那些乌泱泱的合欢鬼气沾染了,故而时不时的发作。”
“星君不可以与仙君联手驱邪吗?”
“我们试了。雪狮子自己也试了。你想,雪狮子是万年瑞兽,岂有让那些邪祟得逞的道理。但是那些东西毕竟跟了它的血脉行走于它的周身,这些年,它以自己的清明心智对抗,神思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已经很是辛苦了!”
“来回锯扯,疼痛钻心啊!”随之皱起了眉头,悲天悯人的模样。
“我那次入梦,得知这些情形,便与星河商量,决意排除万难救它于水火煎熬之中。”
“那时候,您二位便知道需要用到淬了瑞兽鲜血的梨花玉步摇吗?”
“那时候,请示了紫金仙人,得以窥得天书。确实知道需要瑞兽鲜血和梨花玉步摇,毕竟天书是这样清清楚楚地记载着的。当时,以为事情容易。我回了通月小筑,折了一支同枝的梨花,还特意去了一趟人间,让它饱吸人间精气与风尘,变成了一支上好的梨花玉簪。”
“星河呢,就负责去找寻瑞兽鲜血。那虎族凤族都是极品上仙的坐骑,不可毁伤;下界龙族虽然众多,却一时及时无法求取。星河便大了胆子,直接想用狮族鲜血。”
“用它自己的鲜血?”
“是。天上记载,只说四兽皆可。我当时也只想到其他三族,没曾想星河却想到用它自身的鲜血。”
“真是剑走偏锋啊!”
“当时事发紧急,便想破釜沉舟,跃然一试。我将梨花玉簪交给了星河,自己潜入梦中安抚雪狮,留星河在外蘸血驱魔!”
“没成功?”
“功败垂成!”
“怎么讲?最后一步出的差错?”两个童子急不可耐,随之握笔的手都抖了起来。
“是不可以用雪狮自己的鲜血吗?还是梨花玉步摇不可替代?”
“都不是。”星离摇头。
“到底是什么?”急死我们了。
“星河他……”
“星河仙君?他?他失手了?”
“嗯。我那日梦中安顿雪狮,它异常配合。待到星河在它耳上,轻轻萃取鲜血,也没有出现一丁点儿异样!”
“那梨花玉簪,也顺利地蘸上了血墨……”
“问题出就出在,星河拿起玉簪,替它明目清神的时候……”
星离长叹一声,那一刻,她已经从雪狮的梦中抽身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孔星河被雪狮一掌拍在了雪地之上。
“星河仙君被它拍死?为什么?怎么可能?”
“因为,他们——”星离真不愿意说啊。
“因为他们互相看了一眼!”
四目相对!!
星离点头,神色黯然。
“哦哦哦!是仙君与它对视,激起了它的兽性?”
“不错。星河为人坦荡,没有顾忌到这一点,我也没有预料到。待他被拍在地上失去神智,我才猛地想起——纵是灵兽,也还是兽类,况且它还在魔道之中!”
“那仙君就这样去了?”随之不敢把这句话吐出来。
星离却凄凄地笑了:
长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