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笑道:“这唱的是《娇红记》,说的是王娇娘与申纯相爱,婚事屡受间阻,终因抵挡不住帅节镇的逼婚,最后双双殉情而死,死后合葬,名为“鸳鸯冢”。”锁茵点点头,道:“这古今多少爱情之事是不得齐全的,若是两厢情愿,又有人肯为其二人做主,这自然是好事。若是双方父母不同意,又是一场悲剧。何苦来呢?”落棠听了,心中着实不快,她说的虽在理,可自己却又偏不服。
“茵姐姐和王爷难道就是两厢情愿不成?”落棠脸色低沉。
“我不过是说着玩,你何必在意呢?你若是不想嫁给小贝勒,自然有你自己的法子,只是这法子该怎么行,还是看你自己。我只是怕你像这王娇娘一样。”说着,又乘机喝了一口茶水,“这人事,自古是难以随人愿的,你我本就是闺中女子,这感情的事就更加难以终全了。”
落棠低下头,喃喃道:“难道……难道我就没别的法子了。”锁茵见她着实难过,安慰道:“你是聪明人,自然是有对策的。人生苦短,若不能得其所愿,岂不是枉费了一生?何其悲哀。你是金玉一样的人,怎能被他人眼光所缠绕?我是幸运的,得亏看上的是凌云哥哥,若是别人,我只怕当时要比你如今的选择更难。你瞧瞧,我又在说糊涂话了。不说了,不说了。看戏罢。”
落棠心里听明白了七八分,暗自想道:自小,别人便说我是非一般的女子,如今,我这非一般的女子不能掌握自己的婚姻大事,真的虚担了这“非一般”了。我不如回去与长枫哥哥就此说明,乘着我与小贝勒事情未定,让长枫哥哥来我家提亲,他是我阿玛的外甥,阿玛不好驳了他的面。这样,我便完成这小小夙愿,岂不是很好。只是这些话由自己亲自去说,实在是难以启齿。我得好好弄明白,如何把这份情意传达给他。想到这,落棠脸色一红,觉得自己确实胆大。
那边的小贝勒一来,先是见过瑞福晋:“儿子拜见额娘。”瑞福晋笑着让小贝勒站起来,笑问道:“你来时,可是去回过你阿玛的?”小贝勒回道:“儿子告诉过阿玛,是经过阿玛同意才来的。”瑞福晋听了,欣慰地点点头,“很好。来,过来。这是白苏大人的夫人。”小贝勒听了,知道她是落棠的母亲,笑着拱手道:“夫人好。”高氏忙起来回礼,笑道:“好好好,贝勒爷近来可好,我听闻贝勒爷读书很是用功,在众公子哥儿中,是最拔尖的了。”瑞福晋笑道:“什么拔尖儿,都是他阿玛逼的。说现如今的年轻人不长进都是不读书之过,所以逼他整日待在书房里。可怜的皓儿是难得出来逛逛的。你说巧不巧,每回他出门,都会遇上你家姑娘。刚才听你说你家姑娘也是难得出门的,我就知道这两个孩子是有缘分的,偏巧都遇上了。”
小贝勒知道他额娘是故意在高氏面前这么说的,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我是见过落棠姐姐的,她长的像画里的仙女,可……可漂亮了。”瑞福晋笑着往落棠的方向一指,道:“你瞧,画中的仙女在那里呢。”小贝勒顺着方向看去,只见落棠坐在荣福晋身边,睁着眼睛在看戏呢。他顿时脸色一红,低下头,不敢再看,却不时用余光扫一眼那边的小身影。高氏见此景况,笑道:“贝勒爷,你去找我家落棠,带她去逛逛,她向来不怎么爱看这类戏的。”瑞福晋会意,也陪衬道:“是了,落棠难得来一次,你去带她逛逛,陪她说说话。”小贝勒先是害羞不肯,但见额娘与白苏夫人都让他去,他便紧攒着小手,绕过一众夫人,走到了落棠身后。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拍了拍落棠的肩膀。
落棠一回头,便看见小贝勒局促不安地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笑,又听他不安地叫了一声:“落……落棠。”她顿时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她母亲与瑞福晋,见她们二人嘴里在说些什么,看着他们这边笑。
落棠不自然地笑着问道:“你……你是瑞王府的小贝勒爷吧。”虽然心里知道是他,她还是故意问一下。
锁茵见此状况,笑道:“皓儿,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身子单薄,穿那点衣服,仔细着了风,跟你的人也不知道为你添件衣服。”锁茵虽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辈分却足足比他高了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