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宝莉表情夸张，右手举着叉子，看了一下整个店，又低头跟我说：“这人厉害！”

我放下叉子，用餐巾布擦了一下嘴，也扭头看了看餐厅里的人：“嗯，他自信，有判断力，看来也有手段。”

“能把人招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儿，找新鲜、猎奇的人多了，你看看世界上还有哪些地方没人去过？哪个胡同一开始就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马宝莉说的不错，人类凭着猎奇的心理早已征服了世界，有人去的地方就有买卖……做买卖也需要带头，能带头迈出第一脚的都不简单，扎堆儿谁都会。

屋里的几张桌子都翻了至少三四遍台了，我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们一直占着位置，马宝莉说，她也就今天空闲，想多坐坐。

起初，厅面里只有“H”和一个面相清纯的女生在服务，天黑下来后，又来了一个女生，短发圆脸，很喜庆的样子。

“又来一个，什么时候来的？”

“没注意！”

女孩们服务都很热情，眼神遇到“H”时开心而羞涩。外面已经没有在等坐的客人了，屋里都还满着，都在喝酒，“H”几次从酒柜里拿出酒来，跟客人讲他手里的酒。

早来的那个女孩儿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从里面出来，白衬衣、牛仔裤，胸前斜挎了一只小包。“H”放下手里的酒瓶，手轻轻搭在女生的后背上，送她到门口。

马宝莉斜眼看着门口，喝了一小口她手里的酒。

“H”在门口掏出手机，陪女孩儿等了一会儿，一部白色丰田来了，他把女孩子塞进了车里。

“H”回来，继续走到刚才的一桌客人跟前，拿起酒瓶，左手指着上面的标签，客人抬头认真看着他，一会儿，他放下瓶子，从围腰的口袋里掏出开瓶器，拿下肩头搭着的一块白色方巾，包住开好的酒瓶子，微微转着，把酒倒进醒酒器里……

一晚上，他这样操作了好几次，卖出了好几瓶酒。

马宝莉对“H”的菜都说不错，做的用心，也一直用眼睛盯着“H”，好奇心像是重的不行。

我跟着马宝莉的眼神看了几次“H”，他像是餐厅里的工作都很熟练，眼睛很有神，脸上的笑适度。整个餐厅像一场音乐会，有高潮，有舒缓的行板。人多的时候，他在外面站着抬着双臂，手掌向下，等坐的年轻人都看着他，安静下来。

里面，出菜的窗口不时传出“叮当”声，他要么直接过去端菜，要么抬头看一下，直到女孩儿小心的把菜拿走。

他看起来都很有劲儿，每个动作都不打折扣。

这么能干的一个人，那几天生意不好的时候，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身上的肌肉可能都要萎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