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远,商行倒卖粮药之事,调查有什么进展吗?”
山远拱手施礼,回道,“药材种类混杂,几乎包含药铺的所有常用种类,至于最终的买家,因为其中有商队出面经手以混淆视听,因此尚在追查之中。”
明玉摇摇头,“据梁虎所说,虽然药材种类繁多,但如果从数量上看,伤药占了大半。”
“我怀疑这批物资就是战备,”明玉轻声说道,“为避免引起背后买家的关注,为我打探消息的阿虎等人,我已经让他们今日就出城离开了。”
元昔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望向山远,“此事处处透着诡异,山远,你增派人手全力追查,再缜密的计划,也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
明玉在一旁倾听,“元昔,你说过镇北军粮饷似乎出了问题,会不会是他们因为粮草不济,因此私底下从安平府运粮?”
元昔静静地回想片刻,依旧摇头,“首先时间对不上,粮饷是近期才出现的问题,而买粮一事月余以前就已陆续开始运送了。粮饷出了问题,谢迁事前应不能预料,倘若可以预料,他将变动的因素扼杀,才是最符合镇北军利益的。”
“况且路线也不对。若是镇北军运粮,沿着泯江北上才是最近便的道路。而这些商队,却耗费了数倍人力物力向东而去。”元昔说着蹙起眉头。
明玉难得脸上没有了一丝笑意,“这么说来,才不过太平了十来年,可能又要兴起兵戈了。”
“还有一事,元昔,既然别家开始屯粮,你的家族也可以这么做,一来对方既然是暗中行事,他必不愿出头与你们相争,新粮就这么多,你们屯了,对方自然屯得就少了。”
明玉有些忧心地说道,“今年气候有些反常,恐怕今冬是个暖冬,田地里的害虫冻死得少,第二年虫害的可能性就很大了,只怕来年粮食怕是要减产。若是有余力,今年在安平,雍州和益州尽可能多购粮,来年有了变故就不慌张。”
元昔长叹一声,“玉儿,离开了宫中,你是否后悔了?”
明玉疑惑地望着他。
“倘若玉儿没有离开宫中,以玉儿之聪慧,说不定能影响夏皇,济民强国,不是更有施展的余地吗?”元昔问道。
明玉闻言笑出声来,“你以为我说的这些话,就没有人说给夏皇听吗,有些事情能不能做,不在于这事情本身好不好,而是做事的人他处在什么立场。夏皇要是突然英明起来,世家就该慌了,而世家慌了,说不得皇位上兴许又该换人了。”明玉说到这里,脸上现出一丝怅然的神色。
“玉儿对世家有些敌视?”
“不,”明玉摇摇头,“不过都是逐鹿中原,有能者居之罢了,世家虽然势力强大,又怎知就一定没有灰飞烟灭的一天。我只希望不论是哪一家上台,尽可能多体恤百姓罢了。”
明玉看向元昔,“毕竟,世家和皇族都有选择的权利,而百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