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惜忙站起身来,躬身一礼说道,“子惜不敢,此番晚辈上京谋求官职,居于安华街府上,姑祖母但有所需,只管派人到府中传话便是。”
卫太妃定定地看着卫子惜,突然像是泄了心气,她摆摆手,“知道了,你回吧。”
卫子惜又躬身行了礼,方才慢慢退出。
卫太妃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喃喃自语道,“你们既然又踏足邯京城,就是要争权夺势来的,看来天下又要不太平了,这样一来,难道又会有女儿家的太平日子吗?”
元昔和山远走在宫道上,前方躬身走着两名领路的宫侍,山远压低声音问道,“公子,虽则您入宫来探望太妃是晚辈的孝道,可为何不一并求见陛下?”
元昔轻轻一笑,“我求见太妃,是晚辈应有之意,但求见陛下,就太着痕迹了。我不就山,山自然会来就我,岂非姿态更超然些?”
低语间,前方一个宦者匆匆行来,见到卫子惜行了一礼,“卫少司,陛下宣见。”
山远目中露出讶然的神色,而元昔则微微一笑,坦然地对那宦者拱拱手道,“烦请小公公前方带路。”
元昔来到泰和殿偏殿,恭敬地跪地行了大礼,夏皇一副欢喜的样子上前搀扶,寒暄道,“你就是卫家的宗子卫子惜?可是初次进京啊?”
元昔顺势起身,恭敬地回道,“回陛下,下臣确是初次进京。”
“你父亲卫宗慈,现今都好?说起来寡人还是在年轻的时候,与他有过交往,那时候,我们邯京城中的一干子弟,放马南山,纵横驰骋,那是何等的潇洒惬意,一晃眼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时光真如白驹过隙啊!”夏皇感叹道,一边转身回到他高高在上的宝座去了。
元昔立在殿中,垂首道,“家父也时常怀念京中的生活,但既在地方任职,自然要兢兢业业,只以公务为重,未敢擅离,子惜自小近身聆听长辈教诲,亦少离临水。”
“嗯!”夏皇捋着自己的美髯,点点头满意地道,“你父忠于职守,多年如一日,寡人心中是明白的,现今你也长成,也该出来为国分忧了。”
元昔躬身施礼,“谢我皇谬赞。卫子惜愿以身许国,为陛下尽绵薄之力。”
夏皇面露喜色,“既如此,寡人就封你为庭议郎,即日起,走马上任,为我大梁出力,如何啊?”
“谢陛下抬爱,臣领命。”
夏世衍心情正好,随手招来一名宦者,“好好好,子惜你初到邯京,一应用度必不齐备,我赐你锦缎布帛若干,并安家金银若许,你到内库领了东西家去,赶早安置好了,明日就早起上朝,知道了吗?”
元昔满口称谢,再又行了礼,才随着那宦官慢慢退去了。
夏皇犹自在殿上兴奋行走,“真是天助我也,既将卫子惜留在身边,他作为卫氏宗子,假以时日,卫氏一族,亦将全数为我所用。”
又背手沉思一会,“我须得让他有机会一展身手立几次功,既可作投名状,又可立威,还可助我解决诸多难题,此方为一举多得之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