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昔在回到院中,早有一小锅汤水放在案前,想来定是明玉的手艺,元昔不禁快步上前,刚解开瓦盖,一股人参特有的清香混着醇厚的肉香飘散开来,顿时令人食欲大开,他端起精致小碗,盛起一碗色泽金黄的汤汁一饮而尽,顿时一股暖意从腹中升起,直漫过四肢百骸,叫人忍不住赞叹,“玉儿的手艺愈发好了。”
山远将一封信报呈上,“公子,莫堂主有讯传来。”
元昔放下碗筷,接过信查看,他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一番,蹙眉说道,“这批物资并非是王长义留用,他暗中与人交易,这批物资秘密运往北方。”
山远疑惑道,“谢家的人傲气得很,在京中也不与人来往,想来与那王家应无甚交情,这批物资不像是送给谢家的。”
元昔点点头,“谢家想做的是守护北界的纯臣,自然不便与朝臣交通,这批物资的运转大费周折,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因此也不会是送给谢家的。”
山远站在一旁,“也不可能是送给东齐,如无意外,王长义的外甥会是下一任的夏皇,没有人比他更尽心尽力地守在东线了。”
元昔取了行军图,手指沿着朝北的路径一一细看,突然他的目光钉在一处久久没有移动,山远见状轻声唤道,“公子?”
元昔回过神来,沉吟道,“既不是送给谢家,也不是送给东齐,莫非是?”他手指指向地图的北侧。
山远顺着手指看过去,顿时面色大变,讶然道,“这?这不可能?”
元昔抬头看了看他,“把其他两种可能性都排除,现在只余了这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王长义和北燕交通,甚至于给北燕的拓跋氏输送物资。”
山远瞠目结舌道,“王长义疯了,他们王家要干什么?”
“王家与拓跋氏勾连,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莫非是为了夹击北齐,意图立下不世之功?”元昔摇摇头自我否定道,“不,这不合理,一则现在绝非是与北齐开战的良机,更何况国库空虚,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一场战事。”
“如若不是要对付东齐,那么是要对付,对付谢家?”
山远疑惑道,“对付谢家又是为何?难道是因为陛下器重谢氏,王家起了嫉妒之心?”
元昔微微一笑,“谢家是北界的屏障,既然叫我知道了有此一事,王长义就别再想藏着掖着。”
“山远,你给思然传信,让他们火速撤回,王长义费尽心思保密,若是察觉到思然他们的存在,定会不死不休,二则,传信给谢迁,告知他王长义与北燕交通之事,可千万要小心,别叫谢迁查出来是我给出的示警。”
山远点头应是,“公子何不直言相告谢世子,说不定谢小将军心生感激,在朝堂上对公子也有个助力?”
元昔微微一笑,“谢家孤傲,私底下或许会有动作,但必不会在朝堂上对我站队,况且在世人眼中,我不过初入朝堂,怎有能量探知王大将军行事?就算是机缘巧合得知此事也该上报陛下,又怎会私底下知会谢迁,不妥。”
元昔背着手在厅中走动,“最好的法子,就是隐藏了自己,悄悄告知谢迁,若是谢迁能与王长义斗得两败俱伤,我等正好从中渔利,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