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两个丫头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敢走到西芽的面前来。
“还不滚过来给我梳洗、更衣!”西芽压着嗓子粗暴的喊起来。
公主……他们的公主……被国主睡了……睡了……了……
现在难道不是应该抓狂的时候么?
可是公主面色如常?
难道公主早就做好的准备,心里早就在期待国主的驾临了!!!
两个小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公主在前,不敢随便说话,可是眼神之中分明就在对话。
西芽从铜镜里往后一看,就看到两人挤眉弄眼的。
“你们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了!”
“公主啊……您……还好吧?”
“我怎么就不好了!不就是昨天晚上……晚上……”南陵国主留在她房里睡了一夜么。
怎么,难道与自己夫君……君,睡一夜后,就不是公主了?
“昨夜里,您睡的可好?”
“好!”
“那、国主?”
哈!到底还是问出来了呀。
“你们是想问我和国主睡的好不好对吧?”
“嗯!呃……不是……那个……”
“他不过就是在我身边睡了一夜而已。”这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南陵的国主,依然还是那个喜好男色的国主。
依然不会屈尊触碰任何的女子,天底下的女子在他眼里大概都是不洁的吧。
千万不能这么想!西芽立刻暗自警告自己。
她已经吃过苦头了。
刚来南陵的时候,就觉得所有的人都愧对自己,都应该阿谀奉承自己,结果根本没找到自己定位,到成了所有南陵国府人眼中的笑话。
她不过就是个被父母割舍,送来为了江山社稷而牺牲的可怜虫罢了。就是寄人篱下无人疼爱的孤女。
唉……
“公主,您怎么好端端的又叹气了?”
“公主,您是不是担心不能为国主生个儿子呀!您别怕,北央宫廷里头给送来了秘方,我们这就给您下药去!”
“什么!”西芽拂袖而起,怒目瞪视着自己两个丫头,“你们说什么?再说一边。宫里头给送来了什么?为什么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们的?还说了什么,啊?!说呀!”
丫头们吓到了。噗通跪在了地上。
“我们……公主!我们没敢瞒着公主。可是公主也没问过我们呀……”
“所以还是我不对?是我没问你们,你们就不说了么。我在这里,什么事都是一个人担着,就你们两个带出来的丫头,你们心还不向着我?你们……”
是要气死我啊!西芽轻捶着自己的胸口。
院子外头有人问早安。
西芽气的不轻,眼眶都红了,站在窗口也不说话。
丫头们也不敢随便去应门。
就听到外头的掌院姑姑在喊,“这是国主赏赐的金银布帛。国主说给国后侍奉的茶叶不好,又让人送了新的来。……”
后面还有一连串的封赏,屋子里主仆三人谁都没有听进去。
小丫头怕极了,好久没见公主生那么大气。
刚进国府的时候倒是天天生气,天天吵着闹着要回北央。
后来认清了现实就豁达了起来,丫头们还以为公主变了,认命了。
可刚才那一顿火气又是哪一出啊。
其实西芽心底里也是有些悔意,自己脾气发的有些莫名了。
丫头们有丫头们的难处,她现在也明白了。
她到不是真的有多么生气,而是想到自己永远都无法为南陵国主生下子嗣的。
南陵国主根本就不要她!
那她千辛万苦来到南陵的意义还在哪里呢。
刚来的时候是热闹的,每天与掌院姑姑斗智斗勇,每天与南陵国府的人斗智斗勇,斗的风生水起,简直用尽了一生的脑筋。
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原来自己那么厉害呀,那么不服输的呀,那么能屈能伸坚韧不拔。真是会为北央争光呢!
可是细细想来自己其实是多么幼稚啊。
她都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了。
她是一个和亲的公主啊。
甚至北央派来的使臣大人都不肯告诉她,什么时候她才能够回去,却对她说她的母妃希望她尽早为国主生个孩子。
这就是她来此地全部的意义啊。
如果连这都做不到的话,她接下去的人生都是毫无意义的。
“去。把国主赏赐的东西拿进来,别辜负了国主的好心。”
“是,公主。”
丫头们小心翼翼的出了。从掌院姑姑手中接了回来。
回到房间也不敢清点,也不敢问,公主怎么好像不认识了……是不是昨晚被吓到了?
“公主啊,您有什么不舒服的,您说出来吧。不高兴了,就打我们,骂我们,都没关系的。我们不都是您的自家人么,您别自己憋着,您什么都一个人担着、憋着,那我们多没用啊?”
谁也没想到,最后居然发展成主仆三人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话传到梵箬篱的耳朵里就有些暧昧了,公主可能从未受到过这样贴心的封赏,感动的哭了呢!
一屋子的丫头都陪着一道哭泣,真悲壮了。
梵箬篱只觉得怪异,西芽公主不是迎风落泪的娇嗔女子,北央公主也是见惯大世面的,怎么会为了一点点礼物就哭了呢。
想着想着不由得走了神,就想去看看。
然而一起身就发觉不对。
自己才坐下多久啊,早上才离开的。
为了做戏做全套,还故意留在西芽的院子里用了早膳,更换了新衣,这才走出议事厅没多久,一会儿又去国后院子?
是不是显得自己这个国主也太黏人了?
硬是将脚步压了下来。
欢侍卫进来送糕点。梵箬篱有一搭没一搭的吃了几块。
昨夜的事情整个国府的人自然都知道了,国主进了国后的房。至于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然是没人敢窥探的。
不过原本都说国主不近女色的,看来也不作数啊。
欢侍卫放下糕点后就站立在一旁,毫无动静。
国主不由得微微侧了头。
记得以前他都会自动跪坐一旁伺候茶点的,但近日来这个欢侍卫处处都显得局促小心。
“阿欢?”
“是!”
“你怎么了?怎么看起闷闷不乐。”
作为国主是不必关心一个侍卫的情绪,可是南陵国主与小侍卫的关系却不仅仅在于国主与侍卫,还有更近一层的。
他未曾勉强过人,这些侍卫也都是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