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信芳阁清梦和竹心的居室,王氏命人翻了个底朝天,居然没有找到雷公藤,仔细看了清梦的鞋子衣服,也干干净净,绝无药粉。
王氏眼睛瞪得有如铜铃,采繁脸色死灰,不搜出害人的雷公藤温晏岂肯干休,接着就命搜查整个信芳阁。
采繁的枕头底下压着几根干枯的雷公藤,抽屉里有包药粉,也是雷公藤。温晏锐利地盯着采繁,采繁只觉昏天黑地,哭喊出声:“老爷,这不是我干的,有人、有人栽桩奴婢啊!”
“是倚梅,一定是她!她为了帮清梦脱罪……她昨天还拿着雷公藤问我!”
“哦?是吗?昨天倚梅在哪里问你?如何问你?你从实招来。”
“我……我本想去上房找夫人求情,想求她放了清梦妹妹,倚梅就……”采繁断断续续说着,忽然发现编不下去,是啊,倚梅为什么要巴巴地拿雷公藤来给她看?
倚梅似笑非笑接茬:“哼,好蹩脚的谎话,也想拉扯我下水?照你这么说,我用雷公藤害姨娘,还生怕别人不知道,特特地跑到上房拿给你看,告诉你是我下的手,再放到你屋里?你用脚指头想想我有这么笨吗?”
温晏也满腹疑惑,说:“对啊,倚梅有什么理由要做这种事?”
“她、她害过林姨娘一次,老爷忘了?她卖过二姑娘!”采繁此时孤注一掷,顾不得了,抓住话缝儿就喊,仿佛不大声就显不出这是真的。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专门跑去告诉你,让你发觉是我下手?”倚梅紧咬不放,又对清梦道,“妹妹,你好好认清你的采繁姐姐!你到如今还不肯说句话么?”
清梦眉框一挑,说道:“老爷别被混过去,如今证据凿凿,是谁做的已有定论,别听她东拉西扯。昨儿是倚梅姐姐发现了她的阴谋,拿雷公藤去和她对质,本想给她一条自新之路,盼她收手。谁知她执迷不悟,我们也无法相救。”
“她昨天根本不是来为我求情,而是来劝我顶认罪名,老爷问问夫人门上的丫头便知,我是什么时候被带到上房的,而她又是什么时候去的?我前脚进暗室后脚她就来了,难不成她能飞过去不成?”
清梦一席话提醒了温晏,他忙命传上房昨天站门口的丫头来。
小丫头子来了说:“清梦姐姐是子时六刻被押来的,清梦姐姐刚进去一忽儿,采繁姐姐就来了。”
温晏道:“你看见采繁进去做什么了?”
小丫头正要回话,说:“进了客厅,给夫人磕头……”王氏一声断喝打断:“好了!你还不认罪么,采繁?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采繁脸如死灰,又望向清梦。
清梦闭上眼睛,不去看她。
温晏恼怒,大喊:“采繁,原来你这等可恶!当年我怜你孤苦,你却这样报答于我!”
发作了一通,温晏对王氏道:“这丫头交你处置,革去她大丫鬟的身份,发配去杂役房做苦役罢。”
王氏敛眉:“老爷不用操心,妾身晓得。”
王氏带着采繁和她的人走了,清梦冷眼望着她们的背影,叹道:“若无所求,更有何损?可怜姐姐想要的未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