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将军不光要有领兵打仗的能力,还要懂得政治谋略,揣测帝心,激流勇退,审时度势,在险象环生的政治斗争中才能全身而退,像孙武、王翦等名将,得以善终。这是太祖母,一位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所言见地,他与三弟一直对她极为敬重。
“父亲让我来此,自然是表明态度,追随邕王,此前已经向殿下递过书信。我带了一万精兵,就在临县等待号令。你率军来此,是殿下下的命令?”牧韫铮饮了口粥,问道。
江佑勍虽然猜到,但没想到真的如此。这就好比赌博,押宝哪一方,自然要承担风险。从龙之功再大,也过于冒险,稍有不慎,万劫不复。不过侯爷性情他是多少了解的,自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他与昌荣大长公主不是母子却胜母子,靖南侯对他有救命之恩,至于牧韫铮与他又情同手足,他自然不会去怀疑,直言:“是,殿下早已料到王氏有夺权之心。三弟江玦不能离开西北,命我前来,不可打草惊蛇,驻扎在此,好护送新皇回京,话说王爷也该到洛阳了。”
“王爷运筹帷幄,向来想的长远。”牧韫铮放下碗筷,起身走到沙盘前细看。
江佑勍走过来,二人拟定路线,细细研讨了近半个时辰,才停下。都是常年领兵作战的人,战略布局探讨起来不谋而合。二人影子相交映在帐篷边上,颇有情孚意合的味道。
“公主近来身体可好?”江佑勍想起一事问他,上次书信,听说身体抱恙。
“不好,愁得都快病了。”牧韫铮皱了下眉道。
白姑娘的外祖母走了,不得已婚期延后一年,如今又赶上皇帝宾天,靖南侯府的少夫人什么时候能进了府门。昌荣大长公主愁啊!又加上天热烦躁上了火,病倒了。
“你这姻缘,还真是一波多折。”江佑勍手执茶杯看着他,叹道。
牧韫铮自嘲的笑了笑,随口问了句:“率兵赶来,难为你离府好些时日,表妹可有怨言?”新婚燕尔的,两地分居郡主可恼他?
江佑勍俊美的面上一凝,没有正面回答,长眉皱起,冷声说:“你怎么跟个嬷嬷似得,没完没了。”
“你!你是我的妹夫,我自然要过问两句。”敏感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江佑勍轻仰着头睨看他半响,面无表情,最后岔开话题:“赶了这么长时日,不累?”
小侯爷叠声回说:“好好好不问了。”朝外面高喊了声:“张三,给爷寻个离他远的帐子,免得招人嫌。”
张三小跑出现门口,鬼机灵的劝说:“侯爷这话说得,我家将军哪会嫌您,误会了不是。”
江佑勍却极不给面子的说:“给他找帐子。”
“。。。”牧韫铮气的肺疼了,梗着脖子瞪着他背影,怒道:“我好歹是你大舅子。”
“侯爷,莫气。”张三虚拦着,赔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