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靖宁说得委婉,也同样不客气,甚至这话有些疏离,一时就连云军侯都张口结舌地看着他。
这孩子是对娘心存怨念?
厅其他人都看着这边,有人惊讶、有人无奈、有的生气、有人不解……一时竟都没说话了。
就连陪在祖母身边逗云安昊的云六云七,也是有些担忧地看向这边。
“行、行!本郡主到成恶人了!惹不起你们!大将军!将军夫人!”蕙春郡主被儿子的话气得涨红了脸,眼泪便涌了出来。
她突然伸手捂着胸口,身子便摇摇晃晃。
“婆婆怎么了?正好媳妇会些医术,可帮婆婆把脉。”林燕娘眉一挑,想起男人说起的婆婆这性子,连忙说道。
“滚开!你个粗鄙的山野女,拿开你的脏手!”
春蕙郡主确实气急攻心,但也装得更严重一些,一听不讨喜的媳妇说会医术,顿时惊吓地甩手一推,气急怒骂。
这一骂顿时形象大失,也彻底撕破了脸面。
“医者望闻问切,便不切脉,看婆婆气色不错,声音宏亮,骂起人来中气十足,想来只要少生气,根本不算是病。”
林燕娘忍不住捏了捏拳头,目光冷静地看着妇人又一副摇摇晃晃随时要摔倒在座椅的模样,说话也不留情面了。
其实云家下谁不知道这娇滴滴的蕙春郡主就是个矫情性子?只是人家身份在那儿,平日里总要退让三分。
却没想到这小媳妇刚进门几句话就能把人本来面目全给揭了,也是个狠的。
因而云家这边其他人都没有反应,只有云大的妻子卫敏琪匆匆过来扶住,柔声相劝。
“大媳妇,把你婆母扶下去歇着,让人请御医。”云军侯叹了口气,配合了郡主。
等婆媳离开快要出厅时,云军侯又朝云靖宁大声骂了起来。
“臭小子!打小就总气你娘!如今几年不归,一归来又气得你娘发病,真是不孝!等明天朝之后回来跪祠堂!”
云靖宁也气得呼吸都重了,但他知道爹这么说是让他担责,莫让娘趁机找他媳妇儿的麻烦,坏他媳妇儿的名声。
当下他再次跪下,磕了个头:“是儿子的错,儿子大难不死,如今回到家中一时激动,说话欠思考,没个分寸,儿子愿意领罚!”
这次没动军棍,只是跪祠堂,实则雷声大雨点小了。
林燕娘见云靖宁被罚,心下不忿觉得这偌大的高门贵户,根本没人情味儿,她眼眶红了起来,也跟着下跪磕头,一声不吭。
“好啦,赶紧去见过你叔爷他们,还有你二叔二婶,见完了就赶紧下去梳洗,晚过来吃饭。”
云军侯也知道委屈了儿子,还给了新进门媳妇不好的印象,可是闹腾的是郡主,他还能怎样?
郡主闹了一场,到走都没给红包,他也很尴尬好么。